黛玉此時方纔聽明白,姑母固然疾言厲色,還是心疼本身過的不好,不免哽咽喊了一聲“姑母”,便又捂了帕子哭了起來。韓林氏卻不勸她,若不是讓黛玉本身明白過來,隻怕今後如許的事情,還少不得有呢。
韓林氏歎口氣,才道:“你這孩子,可還記得我們來時,我在船上和你說的那話?想來你雖應著,也冇能明白姑母的意義。國公府也好,賈老太君也罷,再大的權勢威儀又如何,我們不過是老太君愛好纔要接了來住的外孫女,是該頂頂謹慎的嬌客。我早說過,你父親,我與你姑父,通是你的依仗,隻是你若一開端便立不起來,又如何怨得人來輕賤你!”
且說韓林氏怒斥黛玉,黛玉原有些委曲,又不敢哭,隻咬了嘴唇聽著。漸漸心中一想,竟感覺姑母所說句句都對,想著本身自入了那府中,不知辦了多少胡塗事,又帶累了家中名聲,一時便再忍不住,隻哭得哽咽難抑。
馬車一起到了韓府,丫頭婆子服侍著韓林氏並黛玉二人下了車,韓林氏並不消轎,隻帶著黛玉漸漸往住院裡去。隻等走進屋子,姑侄兩個都安穩坐下,白露又奉上茶來,韓林氏才道:“你們都下去,我和你女人說話。”
韓林氏道:“這事若提及來,你的不是有三分,你那不曉事的外祖家倒有七分錯。顯見得是不把我林家看在眼裡,嘴裡隻說歡樂,你父親不過離得遠些,就暴露這等張狂模樣。也不知這世襲爵位的風儀都養到那裡去了!玉兒放心,你既然求了那賈璉送信,想見得也是曉得那邊住不得了,我需求給他們個經驗,才曉得我林家不是那等跟著他們欺負的!”
且說過不幾日,賈府中便得了一個天大好動靜。賢人自封了元春為妃後,甚為寵嬖。隻王夫人逢著二六之期需求進宮的,因著皇後宮規嚴苛,三五次去也隻好見上一次。隻這一次,元春卻暴露口風來,隻說賢人想著宮中嬪妃甚多,自入宮起便不見父母家人,不能儘孝嚴慈,有違嫡親,雖有二六之期,也關於國法宮規,不能儘意。成心給個恩情,凡有重宇彆院之家,能夠駐蹕關防者,無妨啟請內廷鑾輿入其私第,略儘骨肉親情,共享嫡親之樂。因著並無明旨下來,元春也不過略提兩句,讓王夫人告與家中,早作籌辦倒好。
黛玉心知此次姑母是氣得狠了,並不敢勸,何況本身也確感覺二舅母對著本身並非如何喜好,是以又起家施禮道:“都是侄女兒不好,累得姑母活力,請姑母懲罰。”韓林氏板著臉道:“罰是必定要罰你的。從明兒起,你那詩詞女紅的女孩兒功課都放到過晌去學,上午便跟了我一道兒管家理事,多學些油滑,也免獲得時候讓人哄了去。”黛玉不覺麵上一紅,心中卻暖。姑母說的短長,卻仍舊是惦記取她的,遂溫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