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便將大夫的話又說了一遍,賈璉便道:“如何著,讓我說著了吧?現在可該好好養養。”鳳姐兒躺了一天,身上正懶,聞言隻斜他一眼道,“那裡就病的那麼短長了?”
賈璉笑著湊到她耳邊去:“好好的璉二奶奶,竟是傻了。我們伉儷二人最親不過的,我不向著你,還對誰好去?對誰好也不放心呢。”
平兒一見,忙指了一事兒出去。鳳姐兒推開他手道:“我身上不好呢,隻是冇正形,今兒就讓平兒服侍你吧。”
鳳姐兒一時笑了,隻說:“偏你有這些大話。”
黛玉笑道:“鳳姐姐兒本身都病了,還惦記取我們呢。偏不聽你的,你有本領,就馬上好了,隻拿嫂子的款兒管著我們些吧。”
鳳姐兒睨著他道:“這遲早你還裝甚麼呢,趁早了清算了疇昔,過了我可不給你了。”
平兒一時納罕,女人們一貫不來這裡的,今兒如何來了?內心想著,還是親迎出去,見迎春黛玉後跟著些丫頭婆子,搖搖的來了,笑道:“二女人和林女人來了,快請屋裡來坐。”又叮嚀丫頭擺上茶果來。
平兒忙著讓人出去,一麵清算一麵道:“恰是呢,忽喇巴的就病的起不了身,大夫來瞧,說是勞累過了,氣血虧虛,讓好生養著。偏二奶奶還不當回事兒,隻申明兒就能存候去呢。”正說著,內裡傳了話,說是鳳姐兒醒了,請兩位女人出來說話兒。平兒忙拿了藥,請了迎春黛玉出來。
“打發了平兒,爺能捨得?怕是忘了當初如何求我給人呢。”鳳姐並不信他真想打發個平兒,隻依著賈璉性子,能說出這話來已實屬可貴,遂道:“再說我們屋裡,統共隻剩一個平兒,隻怕從老太太太太二太太那邊都公開裡嫌著我呢,再打發了她,我竟成了甚麼?隻一句不顧二爺的子嗣,怕就壓死了我呢!”鳳姐說著不覺震驚至心,眼圈微微紅了。
迎春道:“且先不必忙呢,我聽鴛鴦姐姐說,二嫂子病了?”
“提及子嗣,更該計算些。若不是你肚子裡出來的,有甚麼奇怪?現放著我們家裡琮哥兒和二叔屋裡環哥兒做例子,說句不入耳的,比得臉的主子還不如呢!冇得我們費心得來的家業,倒便宜了外人!”賈璉說著便在鳳姐兒臉上親了一口,又道:“你好生保養身子,纔是端莊甲等大事。不拘哥兒姐兒,給爺多生幾個,我們的福分還在背麵呢!”
且說平兒說鳳姐兒要強,鴛鴦道:“這一大師子,難為她管的如許全麵,便換了一小我,也早倒了。老太太說了,要甚麼,儘管上她庫裡去取,外頭縱有賣的,不見得有家裡的成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