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睫輕垂著，掩去他雙瞳中那抹不易發覺的淡憂。

“不知您朋友在那裡買的豹皮？”

漁嫣放下筷子，凝睇他半晌，點頭說：“為何你和我一點都不像？是你更像父親，還是我？”

莫問離捏著鼻子，抬眼看他，惱火地說：“你加了甚麼？”

“過來，我看看你這紅斑是不是又小了些。”

實在莫問離不太想提之前的事。十四歲前，他是無憂無慮的小公子，衣食無憂，跟著父親學幾招拳腳，也不甚勤奮。孃親賢惠，是詩書人家，從小帶他讀書識字，他曾經的胡想是開一家書館，當夫子，若門生背不出詩，便拿著戒尺，狠狠敲打下去，那種成績感必然無可描述。

這是從彆的畫舫找來的客人，天漠國行腳商，專門發賣毛皮裘氅，走南闖北，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物。

那一盤鮮酥甘旨的小魚，還帶著油漬漬的辣椒末兒，一股腦兒地全丟在了莫問離的臉上。

“老船伕，你一大把年紀，喝甚麼鹿血？”

桌上有小爐，爐上溫有酒，另有兩盤用菜油酥好的小魚。

“吝嗇，這麼一點。”漁嫣舉著酒杯，輕鎖淡眉，“莫問離，我叫你一聲哥哥，你好歹也風雅一些。”

他轉頭看，隻見屏風後有三道身影。有兩個正伸長脖子往屏風後張望，見他轉過身，從速抱拳施禮。

禦璃驍濃眉緊擰，看來此人不但活著，還在宮內裡活著，並且參與了毒殺先帝一事。

“若……真有此事，可否把秘|藥給我？”漁嫣又問。

聶雙城從懷裡拿出一隻小瓶，倒了兩丸藥，塞進兩小我的嘴裡。

莫問離扭頭看畫舫，沉吟半晌，低聲問：“莫非是因為他每日裡索|求太猛？你抵擋不住，以是想要把他給弄殘了？”

“我也不曉得為甚麼會如許，就是喜好。”漁嫣笑笑，落落風雅地舉起酒杯，“再給我來一杯。”

“是。”聶雙城曉得這是給漁嫣購買衣裳行頭，立即帶著二人出去。

那二人相互看看，模糊猜出些甚麼，從速跪下去，連聲說：“大人不要難堪我們，這個說不得。”

莫問離在內心罵了本身幾句，手指在她額上悄悄觸了一下，輕聲道：“確切小些了。”

莫問離看她一眼，慢吞吞地挽了袖子，拿起爐上的酒壺，滿滿地倒了兩杯。

“對不住，客倌，我拿錯酒了，你那壺是我加了東西的。”

“你要這乾甚麼？”莫問離驚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