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聽她有此問,從速又搭指上脈,仔諦聽了好久,才搖點頭說:“有些像水銀之毒,可又彷彿不是水銀,娘娘且伸開嘴,讓小人一看。”
一輪月,靜悠悠地懸在枝梢頭,更聲已過了三下,已是戌時二刻。
他轉過甚來,視野往下低去,她的雙手藏在袖子裡,低眉順目,一臉睏乏模樣。大手抓來,托著她的小手一看,手指根根都紅十足的,有藐小的紅點兒。
待二人出去了,漁嫣摸了摸額角,扭頭問身邊的婢女道:“這個很醜嗎?”
“娘孃的手金貴,是拿筆的手。”婢女大膽地說了句。
“漁嫣……真恨你這類要死不活的模樣!”
“徐大夫,跟我領賞去吧。”傅總管這時纔敢上前來,帶著徐大夫下去,向漁嫣拱手施禮時,雙眼中亮光閃閃的,活像個老狐狸。
“下去吧,我睡會兒。”夙蘭祺翻了個身,手一揮,帳子便落下來。
婢女搬來椅子,徐大夫就在漁嫣身邊坐下來,眼睛輕合,手指輕搭在漁嫣的手腕上,側耳聽了半晌,低聲道:“娘娘身子很弱,必然要製止有子,以免傷子傷身。”
漁嫣有些無法,靠在一邊的樹上,低眉打哈欠。若不是他打發人來催,她真會爬上榻睡了,大半夜的,還要去那裡折騰?她可不是他,有折騰不完的精力。
“哦,傅總管能做這包管?”漁嫣笑笑,抬眸看他。
“名字挺好聽的。”漁嫣悄悄點頭,這芳蘭長得眉清目秀,又很機警。看著她,漁嫣又忍不住馳念安和念恩了,既不是水銀,是這胎記的啟事,那兩個丫頭就冇甚麼錯處,真想現在就看到她們!
“竟然做個針線,也能紮成如許。”他粗礪的指尖在她的手指上不輕不重地撫了一把,淡淡地說。
“是,部屬不識貨。”阿泗從速說。
漁嫣微淺笑了笑,點點頭,快步往前走去。
“好了,你走吧。”傅總管一揮手,讓徐大夫分開。
“娘娘,針如許拿著,不會紮手。”
幾個婢女在一邊看著,想笑,又不敢,有一個走過來,輕聲教她。
正在內心給她定著各種不好,各種不妙,漁姨又急倉促地返來了,他長眉微展,正覺得她轉意轉意的時候,漁嫣已經拉著他的袖子,小聲說:“王爺,明兒把念安和念恩,另有阿朗還給我吧。”
婢女們退開去,房間裡悄悄的,隻要剪刀扯開布料時收回嘶啦的聲聲響偶爾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