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說道:“北鬥――當年曹仲昆篡位今後,有很多人不平氣,他也冇那閒工夫去挨個收伏,再者話不投機半句多,便決定乾脆將這些人都殺了。”
打從周翡記事以來,周以棠就一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平時不如何見人,一年到頭,他除了抱病,就是窩在院裡讀書,偶然候也操琴,還一度妄圖教幾個小輩……可惜連李晟在內,他們仨的八字裡都冇有風花雪月那一柱,聽著琴音高玄,在中間玩手指的玩手指,打哈欠的打哈欠。
謝允改正道:“不是因為老頭哭,是因為梁紹哭――你不曉得梁紹是誰嗎?你爹莫非冇跟你說過?”
“當然,他本身必定是殺不動的,”謝允接著道,“但是他部下有七大妙手,姓甚名誰就不曉得了,跟了他今後都冠以北鬥之名,專門替曹仲昆殺人賣力。究竟有多短長呢……我這麼說吧,你娘曾經帶著一群豪傑突入北都行刺曹仲昆,三千禦林軍攔不住他們,當年偽帝身邊隻要祿存和文曲兩人,硬是護著曹仲昆逃脫生天,倘若當年七星俱全,那次北都就不見得是誰‘肝腦塗地’了,你說厲不短長?”
謝允被李瑾容漫山遍野地搜捕了一天,大抵是不如何舒暢的,他外套扯破,衣襬短了一截,髮絲混亂,頭上落了一片沾著露水的葉子,手上與脖頸上都多了幾道血口兒,比頭天早晨在洗墨江裡還狼狽幾分。但他臉上卻掛著非常輕鬆溫馨的淺笑,彷彿對這般危急境遇全然不放在心上,一點也不遲誤他賞識淩晨山景和豆蔻韶華的小女人。
周翡一會揣摩洗墨江中陣容浩大的“牽機”,一會回想謝公子神乎其神的輕功,一會又滿腔疑問,同時主動將她爹的腦袋塞進了江湖一百零八個傳奇話本中,胡思亂想了七八個狗血的愛恨情仇。
可甚麼人會來找她爹呢?
周翡問道:“那你是他甚麼人?”
這名字周翡實在聽著有點耳熟,想必應當是說過的,隻不過周以棠脾氣暖和,話又多,他東拉西扯起來,周翡一向當老衲人唸佛,左耳聽了右耳冒,十句裡聽出來一句就不錯,歸正她爹也不捨得罰她。
周翡愣了愣,她一向在寨中,被李瑾容培養出了一點“該乾甚麼乾甚麼,冇事少廢話”的脾氣,平輩鮮少有能玩到一起的,慣常獨來獨往,一時不清楚這個謝公子是敵是友,也不知如何應對,便隻好簡樸地點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