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她嗎？

謝允腳步一頓，垂下眼睫，那目光一時候幾近是和順的。

那烽火會燒到蜀中嗎？

四十八寨會變成另一個家家白日閉戶的衡山嗎？

謝允在她歎爲觀止的目光下，大模大樣地進了屋，還趁便拽過周翡手裡的長刀，拉著她的手腕來到床邊，反客為主道：“躺下躺下，以咱倆的友情，你何必到門口驅逐？”

上一次的短兵相接，兩邊以衡山為據。

周翡：“……”

周翡一愣，還覺得他說的是望春山，一句風俗性的“喜好你就拿走”堪堪到了舌尖，回過神來，又實在不捨得，隻好將這句話周而複始地在嘴裡迴旋。

剛一走到門口，她就聞聲了一陣笛聲。

隨即他笑容漸收，悄悄摩挲了一下本身的笛子：“你有甚麼想問我的話嗎？”

“太子容不下他，反過來，曹寧也一定對太子毫無設法，此番揮師南下蜀中，曹寧看似是灰溜溜地無功而返，但經此一役，南北倘若就此開戰，對他來講反而是天大的好處。”謝允說道，“反倒是大昭，固然也想光複北地、重回舊都，但此時脫手一定是好機會，因為一來新政初見效果，恰是積聚力量的時候，二來一旦曹仲昆身故，舊都新皇上位，北邊必有一場動亂，到時候趁虛而入，豈不更穩妥？甘棠先生慣使東風化雨的手腕，比起全線開戰，他更情願等候機會，挑起北朝內鬨。”

此人咋咋呼呼想必不是不成熟與不懂事的表示，是本性。

李妍：“……”

李晟不耐煩地擺擺手，彷彿要將那些討人嫌的視野扒開似的，生硬地對周翡說道：“但是細想起來，實在那麼多不甘心，除了自欺欺人以外，都冇甚麼用處，有效處的隻要苦練。明天這話你聽了也不消太對勁，現在你走在前麵，十年、二十年以後可一定。”

周翡抿了抿嘴唇。

她正吃力地扶著望春山想坐起來，聞聽此言，當場鏽住了，暈腦筋脹地問道：“誰？我爹的人？”

李晟卻在門口停頓了半晌，他伸手把住門框，逆著光回過甚來，一刹時，他彷彿突破了甚麼忌諱似的，脫口對周翡說道：“你的刀很好。”

周翡推測了，不然像李妍這類一萬年出不了師的貨品，當時毫不會呈現在最火線。但此時聽李晟說來，卻仍然是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