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謝允不肯聽話，其他弟子們都魚貫而出，到江心小亭內裡察看牽機的動靜。

他的目光掃過周翡、李妍與下江的一乾弟子，輕聲道：“冇聽過麼？‘事不至大，無以驚人，案不及眾，功之匪顯，上以求安，下以邀寵，其冤固有，未可免也。’（注）這位大人明顯來者不善——當年北鬥世人幾近傾巢而出，圍攻四十八寨未果，在偽帝麵前必定是欠都雅的，看來這回他們接收了經驗，將江湖事與朝堂事一鍋燴了。”

趙長老剛還說讓她“當小我用”，這麼快又竄改主張，必定山下的情勢極不悲觀。

四十八寨有四通八達的暗樁，有長老堂，有林浩……另有無數外人不知關卡的崗哨構造，即使鳴風叛變，也不是那麼輕易攻破的。

謝允下認識地蜷起手指，有些驚詫地看著她。

周翡見她已經上了半空，這才循著影象，推開了魚老節製牽機的構造牆。

李妍本能地順服了她的話，再怕高，也冇敢囉嗦，一咬牙一頓腳，她深吸一口氣，牽住一根藤條，閉著眼爬了上去。

周翡默唸著這句“口訣”，到第五步，仿照著他白叟家的行動，往上悄悄一跳，一處凸起的機簧立即碰到了她的手指尖，“刷”一下彈了上去，謝允回身望向洗墨江，隻見江上冒出水麵的牽機線收回“咻咻”的聲音，開端有條不紊地往水下沉。

她橫著在牽機牆前挪了幾步，撥了視野前第五道鎖釦，洗墨江中傳來悶雷似的聲音。

周翡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拉著魚老尚且暖和的手掌，問道：“做甚麼？”

魚老曾經多次在她麵前演示過如何操控牽機，可惜周翡眼大漏光，全當了過眼煙雲，冇往內心去過。這會隻能憑著一點恍惚的印象和連蒙帶猜摸索著來，便轉頭衝謝允道：“你會嗎？”

周翡毫無前兆地站直了，剛好錯過謝允來扶她的手，她像一根冇如何籌辦好的細竹，還不如木料棍粗，隨便來一陣風也能壓彎她的腰，但常常稍有喘氣餘地，她又總能本身站好。

周翡翻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學著魚太師叔將“神帚”一揮，“啪”一下往那構造牆上一拍，全憑影象和感受，也冇看清拍在哪了。

謝允低頭悶笑起來。

謝允：“下一句難不成是‘上山打老虎’？”

周翡忍不住抓緊了魚老那隻異乎平常的死人手。

周翡再癡鈍也感遭到了不當，站穩的刹時就一把推開謝允，感受耳根的熱度沿途連綿到了臉上，一時不知該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