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樞低喝一聲,將手掌往下一壓,渾厚不似人力的一掌再次封住她統統來路——青石板被壓出了一個坑,這叫做“身陷囹圄”。
不過戔戔一條藏劍之匣,山川劍死於此物,青龍主死於此物,衝雲道長也死於此物。
“藥人!”周翡俄然找到了方纔那熟諳感的來源。
但是沈天樞周身像是被甚麼東西漸漸抽乾一樣,在周翡等人眼睜睜的諦視下,敏捷萎縮下去,繃緊的人皮緊緊地貼在骨頭上,從手一向枯到了頭頸,終究不動了,他無聲無息地今後仰倒,同那仍然不肯鬆口的“蛾子”一起,寂然撲倒在地。
周翡:“應兄……”
而殷沛守著這條劍鞘猜忌了一輩子,至此,好似終究明白,這不是他的東西。
那隻骨架似的手快速垂了下去,砸起了一小圈灰塵。
周翡冇答覆,她將熹微刀尖微微下垂,做了個常見的長輩對長輩請教時的起手式,說道:“前輩,請吧。”
他好似不怕疼、不怕打、死而不僵,揹著一身稀爛的骨頭,強行突進兩步,低頭一口咬在了沈天樞的獨臂上。
滿瓶的蠱毒分三次一點一點地被推入謝允身材,及至一滴不剩,黑血又被重新逼出來,霓裳夫人等人誰也不敢打攪,圍在一邊護法,連趙淵也冇說甚麼,隻將禁衛與一乾守軍全都喝退在了冷巷以外。
“好一個‘遺憾’,”周翡冷冷地說道,“打不過的便施以暗害,美其名曰‘職責在身’,差未幾打得過的便將臉一抹擦,又成了‘棋逢敵手’。前輩,我固然偶然候辦事也喜好投機取巧,不算樸重,可也決然不敢當你這聲‘同道中人’……”
窄巷中周翡底子冇有四下躲閃的餘地,空中彷彿有一柄看不見的大錘,耳畔一聲輕響,周翡餘光掃見壓彎的空中仍在往外擴,已經壓住了一塊趙淵身上掉下來的玉佩,那威風得不可的蟠龍竟然變了形。
霓裳夫人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一步,從前麵抱起跪在地上的周翡,小聲道:“孩子……”
沈天樞固然高看周翡一眼,這一眼中卻有半隻眼都是放在她家傳破雪刀上的,並不以為這麼一個小女人能與他正麵角力。
周翡:“……王謝樸重。”
沈天樞的袖口鼓起,無風主動地微微搖擺,腳尖在牆頭上懸空緩緩畫了一個圈,枯瘦的獨掌遞到身前:“能摒除閒雜人等,與同道中人堂堂正正的一決高低,不枉我閒坐這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