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這麼一拐,周翡便常常感覺悲觀得很,但是她心性裡恰好又有點小偏執,雖悲觀,卻始終未斷念,灰一早晨,第二天總還是能鬼使神差地“死灰複燃”。
她暗罵一聲“混賬”,忿忿地翻開第三幅畫。
陳俊夫頭也不抬道:“走了啊?”
這些年,周翡對比著昔日走偏的奇才呂潤那本《百毒經》按圖索驥,走過無數人間奇譎之地,還跟童開陽結下了深仇大怨,本身也混成了半個奇珍草藥的裡手,成果卻好似老是不儘如人意,治本難治本。
怪不得謝允另有彙集貝殼的愛好。
三年多,即便周翡天生是個愛跳腳的性子,也在多次絕望中淡定了,她與老漁夫一站一坐,嘴裡說著沮喪的話,臉上卻冇甚麼波瀾,彷彿隻是和他閒談家常一樣。
洞府中被蓬萊這幾位財大氣粗的老東西弄得燈火透明,牆上半個火把都冇有,滿是拳頭大的夜明珠,周翡一出來先愣住了――隻見前次她來時還光禿禿的石壁上,被人以重彩畫了一片杜鵑花,畫工了得,那獵獵的紅幾近能以假亂真,怒放了一麵牆,殘暴至極地往人眼裡撞,朝氣勃勃,彷彿一陣風吹疇昔,便能翻起火焰似的紅浪來,叫人看一眼,胸中不散的鬱鬱便好似輕了幾分。
周翡愣了愣,隨後點頭道:“嗯。”
傳說中的“蓬萊仙”實在有四小我,當年有一名前輩為了救謝允,瞞著其他三人傳了功給他,已顛季世了,到現在,剩下一個高僧同明大和尚,一個混跡國子監、酷愛誤人後輩的林夫子,另有便是這老漁夫。
梁相爺也是慘,生前鞠躬儘瘁,身後不得安寧,墳被人刨過不止一次,周翡去的時候,連他的骸骨都冇找著,棺材蓋也給掀在了一邊,亮著個空蕩蕩的“三長兩短”,非常苦楚。幸虧先來的訪客找東西很有目標性,大部分陪葬品並冇有動,周翡將和大藥穀有關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有效的送到了蓬萊,其他的便乾脆賣了小我情,送去給了應何從。
畫完,周翡歪頭打量了他半晌,還是感覺少了點甚麼,因而將謝允那隻空著的手拉了過來,在他掌心上寫道:“欠揍一頓。”
周翡本來冇想拿一堆筆墨乾甚麼,看了這句話,頓時大受開導,她奸笑一聲,挽起袖子,飽蘸濃墨,來到無知無覺的謝允麵前,心道:“這但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