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璟跪在間隔白姝妤比來的位置，他聽著身後代人的哭聲，隻覺虛假。

白姝妤的笑容，還似昔日般和順，孩童喚道：“母後，兒臣好疼。”

“你們帶走了我的言珺，又想帶走我的言璟，做夢。”

白姝妤心想，現在，許是她此生最最狼狽之際。

白姝妤護著孩童的頭，將他重新放回床榻，她則趴倒在床邊，暗紅的血從嘴角流下，聲音苦楚：“我想回家，可我……冇有家……”

畫麵變轉，言璟眼蒙黑布，雙手雙腳皆被繩索捆綁。

少年將軍靠近，言璟刹時瞪眼防備，似炸毛的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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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姝妤紅著眼，詰責道：“他究竟為何會一出世便體弱，你不知？”

白姝妤取下那頂壓了她十年的鳳冠，毫不沉淪地將它丟棄，跪地：“求您，把藥給我吧。”

他道：上位者，當無情。

白策替白姝妤拾起鳳冠，恨鐵不成鋼道：“這孩子一出世便體弱，能不能活到冠禮都成題目，你又何必捨命保他，服下解藥，好好養著身子，過兩年，你大可重新生養位安康皇子。”

“皇兒。”

“一眼就能望到頭的路，有需求嗎？”

話音剛落，白姝妤擦去淚痕，站起家朝白策走近。

三日，言璟逛逛停停三日，眼看終是將近走出這似迷宮般的樹林了。

母後冇有答覆，但她臉上的淚光，早已為她作答。

明顯母後是他的老婆，妻亡夫悲，言璟卻看不出言驊有任何一絲哀痛，反倒是他的眉眼間充滿膩煩，乃至都不肯多看母後一眼。

隻要一顆解藥的困局，終究，白姝妤以命解局。

不消看，言璟便知本身身上必定冇一塊好地，因為他現在癢得抓心撓肝，偏手腳又轉動不得，減緩不了癢意。

“你是言國皇後。”

“我這平生，不過是你們手中的一枚棋子，行事婚嫁皆不由我，就連我的孩子，我也護不了，事到現在，我隻想做一回真正的，白姝妤。”

“跟我走吧。”

用來補綴花枝的銅剪，紮入白姝妤跳動的心臟。

孩童想要爬起，白姝妤拍了拍他的手背，說：“皇兒彆怕，母後隻是累了，讓母後睡會兒，好不好？”

歇息半晌後，言璟艱钜站起。

她說，母後，女兒是你們互換權力的籌馬嗎？

但，皇宮的花圃，是不會種棉花的。

脖頸濕熱，孩童安撫道：“母後不哭，兒臣現在不痛了。”

“母後是世上最好的母後，兒臣最喜好母後了。”孩童用小手為白姝妤抹淚，可他如何也抹不完她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