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還是憋不住,開誠佈公地問:“你是不是討厭我?”
當然要賠償啊!
怎講?當然是因為你從第一天就老不拿正眼看我,每次我想與你說話你都假裝很忙,上學散學要麼第一個要麼最後一個,走得跟有鬼追你似的。
榕樹背後有一小叢隨風泛動的狗尾巴草,他靈機一動:“你如果不來你就是狗尾巴草!”
“好、好嘞!”他笑彎了一雙眼,恨不能上樹跑兩圈。
李樓風:“……!!!”
大樹底下倒還好,比堂中風涼幾分。
“真的嗎真的嗎?”他又開端閒逛,不住地想往她跟前湊,“你當真承諾與我跑馬去?”
王儀笙遠遠看了看榕樹下正立和倒立的兩人,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蕭泉臉上,很快便神采寡淡地抱書分開。
李樓風臉皮厚慣了,現在被這麼一說,想起她午膳也冇來得及吃還要守在這裡,生出了點慚愧心。
嗬嗬,都是哥玩剩下的。
他眸子急轉,如果雙腿著地,指不定如何轉悠呢。
如何?滄浪堂的地板燙腳嗎?!
她拿書敲了敲他的額頭,一字一字道:“快、些、背!”
“哎兒子,等等,宮中有人傳你。”
無語半晌,她還是忍俊不由,拿書擋著臉漏出幾聲笑,看得李樓風又發癡。
他之前每次縱馬而來,打眼一望,蕭泉的視野都落在他身下的“馳天”身上,是以他猜想她也是喜馬的,那麼,帶她去跑馬應當不會回絕吧?
慚愧了,天然就要賠償吧?
他本想再多問幾遍確認確認,話到嘴邊已經給她板上釘釘:“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承諾我了,如果不來你就是……就是……”
這小子想甚麼呢?臉上的神采比戲台還出色。
“哦……噢!”李樓風趕緊轉開目光,耳垂上的紅痣豔得滴血,磕磕巴巴地把本就缺頭缺尾的背誦哼哼幾句:“蜉蝣於六合……額,滄海一瞬……”
李樓風顧擺佈而言他,隻說要帶人去跑馬。
等她把書拿下來,李樓風還是那副傻愣模樣。
誰敢給世子爺受這天大的委曲啊……
陸鼎背動手在簷下對李樓風喊了兩聲回身籌辦回家,秦俊朝李樓風奉迎一笑,小跑跟上。
“你如何停了?”蕭泉蹙眉昂首,手中攥著一本誌怪小說。
蕭泉心口一窒,當時在車上與鮮衣怒馬的少年郎那刹時對視的心跳聲,滾滾而來。
蕭泉莫名其妙道:“那也不感興趣啊。”
若不是李樓風,她也能回馬車上歇上一會兒,這會兒倒是不餓,隻怕嬤嬤等著她也跟著捱餓。
一番折騰下來,纔有了本日意氣風發麪如桃花的李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