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留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欣喜，順著她的話：“對，瑾安何其良善之人，必定是被矇騙了，纔會對你不聞不問。”

此人便不再膠葛，往櫃檯上放了一袋銀錠，徑直向後配房走去。

她太驚駭了，連控告都顯得有氣有力。

許留伸手將那簇火苗蓋滅，周遭刹時被暗中吞噬，他再一次道：“蕭瑾禾，我找到蕭瑾安了，你不想見她嗎？”

許留歎了口氣，伸手將瑾禾攬進懷裡，生澀地拍著她的背，任她哭濕了本身肩頭。

小時候能有六七分像，長開了以後，這三分是血溶於水，剩下的，就是她的造化了。

本來屋中不是冇有點燈，那一燈如豆，亮起來的光芒隻夠照見一小圈，包含閒坐桌邊的少女的臉。

“我是……被她救下、又丟棄的人啊。”

說到這裡，他眼中出現些溫情，很快又如潮流般撤退。

小女人哭得梨花帶雨，這點倒和蕭瑾安不大像。

許留端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女碎成一地飄零，生出幾分物傷其類的感慨來。

“你阿姊的脾氣你是曉得的，”許留冇給她清算思路的時候，循循善誘道：“她等閒分歧人活力，可一旦生起氣來，八頭牛都拽不返來。”

他抬手叩了叩門，無人呼應，他低語一句：“我出去了。”便排闥而入。

許留重新撲滅燭台，火光映在兩人的臉上，過分實在，反而顯得難以捉摸。

“蕭瑾安是我阿姊……”

周邊的房間裡或多或少都亮起燭光，隻要他要去的那一間，黑沉沉與夜色融為一體。

哪怕蕭瑾禾被他帶回都城時已是個難言難醒的木頭，可她是瑾安獨一的親人，這分量充足他大做文章。

許留抬了抬眼，藉著微小燭光在橫梁角的蛛網上凝睇半晌，才呢喃般地笑了笑。

蕭瑾禾本能地感覺不對，可她在驚懼與等候中絕望太久，爹孃死於非命，阿姊下落不明，她不曉得為何運氣會對她展開追殺，讓她家破人亡，顛沛流浪。

少女冇有分給他任何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那一簇火苗，眼裡死寂如灰。

“如果你能找到她，與她相認，她定會奉告你來龍去脈，你還信你阿姊，對不對？”

“你不記得了嗎？啊，當時你還小，你阿姊為了和李家世子結婚，與你爹孃鬨了不痛快，大吵一架。”

他起家朝她走去，撩起衣袍半蹲在她麵前，“你必然很想你阿姊吧。”

可惜有些人天生對藥免疫，藥石無醫。

蕭瑾禾拽住他的衣角，像是拽住了獨一的拯救稻草，喋喋不休地反覆著：“阿姊她必然是被騙了，我阿姊必定是被李樓風騙了，阿姊她不會對爹孃……痛下殺手，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