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清秀五字:有暗香盈袖。恰是她的筆跡。
玄蒼搖了點頭,想了想又道,“周公子他莫不會趕上甚麼事擔擱了罷?以是說……娘娘是在這裡等他?”
他未推測,姻姒躺了三日方纔病癒便問及阿誰男人的事,不由脫口笑道,“娘娘當真是喜好周公子的。”
“再見?那裡那麼輕易?”姻姒冷哼一聲,“凡人對我們來講,就像是朝生暮死的蜉蝣,我寧肯他百年以後化作一堆枯骨,這世上便再也冇有如此對待過我的混賬……更何況,我不想見到他,平生一世都不想……”
隻著一件長袖裡衣,披垂著頭髮的她從被褥中探出上身漸漸坐好,捧起玄蒼特地為她籌辦的一碗米粥。碗剛觸口,又放了下來。拾返來的摺扇就擱在床邊,她想拋棄,無法渾身都充滿著有力感,連動一動眸子都顯得吃力,若不是玄蒼安排了三四個侍女日夜輪番照看她,姻姒感覺本身大抵味“一睡不複醒”。
“四周冇有打鬥過的跡象,也冇有小遊的妖氣。”姻姒冷眸一掃,聲音卻顫了起來,“他就是……這麼平空消逝了?”
“隻怕,周公子並非是等閒之輩,神明與修為高深的妖魔亦能做到你我這般藏匿神息――娘娘冰雪聰明,與周公子瞭解數日,心中應當已經有答案了罷?”玄蒼深深看了她一眼,手中的雨具不知何時冇了蹤跡,他知姻姒本日定是要淋個痛快才解心頭陰霾,作為侍從,他冇有來由不陪著她一起胡來。
姻姒心驀地一沉:這清楚她贈給周自橫的那柄。
他又道,“……連名字都是假的,與香盈袖普通。”
這雨……還真是討厭啊。
玄蒼走到她的身邊,都雅的眉跟著她黯然的神情而皺起,“那是……周公子的東西?”
女子一襲煙霞色華裳已然透濕,衣物緊緊貼合肌膚,勾畫出小巧曲線;她孤身一人立在拱橋之上,冷冷冰雨瓢潑般地落在空中,她微微眯著眼,目光有些失神地望著一個方向,在雨中瑟縮。
小遊。她如夢初醒般連連反覆:必然是她了,必然是她了。
蒼穹當中傳來一聲炸雷,姻姒俄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子往河岸邊去:腳下儘是淤泥,她深一腳淺一腳提著衣裙艱钜前行,一支灰白物件陷於泥中,被雨水浸濕,煞是惹眼;顧不得衣物被淤泥玷辱,她俯身將那東西拾起來,用衣袖拭潔淨上麵肮臟,是一柄摺扇。
“娘娘三思,莫要說這等冇了後路的話。”玄蒼減輕語氣喚了她,責備之意溢於言表,“如此果斷做決定,可不像西參娘孃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