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少微年長一歲,是太子的竹馬、伴讀,以及一起人厭狗嫌、逃課挨批的莫逆之交。
少年鬆了口氣,將算籌收進袖裡,昂首笑道:“父皇公然是恐嚇我的,說甚麼罰我跪一夜,這才一個時候他就心軟啦。”
甚麼加強保衛,時候庇護,這底子就是禁足啊。
少微跪了這麼久,兩條腿非常痠麻,顫顫巍巍地由卷耳扶著,往殿內行去。
天子更是大怒,秣京的保衛已經弱到如此境地了?甚麼刺客能夠堂而皇之地在梵刹殺人劫人?皇城嚴肅安在!百姓何故安枕!並且天子比旁人更加心驚的是,此事還差點殃及儲君,實在令他後怕不已,遂當即命令徹查此事。
“殿下,就您宮門口這陣仗,臣能進得來就不錯了。”沈初冇穿朝服,一身淺底暗紋的深衣,將麵如冠玉、君子端方這八個字解釋得淋漓儘致。
說罷他將藥盒支出懷中,再度提筆抄書。
卷耳不想給自家主子潑冷水,但天子的旨意又不得不傳,隻得硬著頭皮道:“殿下,陛下說,用完晚膳以後,還、還要抄《國策》十遍……”
少微腳下一個踉蹌:“還要抄書?”
天子不讓他隨便出去,也不讓閒雜人等進東祺宮,不過有些人算不得閒雜,比方太子舍人,當朝左相之子,沈初。
少微抿了抿唇,頹廢道:“看來今次父皇是真的氣狠了……”
幸虧綁嚴實也有綁嚴實的好處,傷口被束得平平整整,止血結果還算不錯。
“哎,早曉得陛下要留殿下這麼久,就讓卷耳備點小梅糕帶去了。”桃夭比少微年長三歲,自入宮以來便一向在東祺宮服侍,大抵是家裡有個弟弟的原因,她待少微恭敬之餘不免多了幾分靠近。
大將軍家……
華蒼用嘴銜住麻布的一端,一手抓住繞過肩頭的另一端,用力拉緊。
實在他還是受了點小傷的。
他要起家,卷耳趕快伸手去扶。
太子寢殿徹夜不滅的燈火悄悄搖擺,隨他入夢。
恰是當朝太子。
粗質的藥粉刺激著傷口,雖有癒合收口的功效,卻實在疼得很。他想本身包紮好,何如一隻手總歸不矯捷,費了好些工夫纔打了個略顯鬆垮的結,一番折騰下來,已是滿頭大汗。
天德寺遇襲一案,在全部秣京鬨得沸沸揚揚。大將軍正在疆場上搏命禦敵,家眷卻在天子腳下遭到暗害,這類事情上至朝野下至百姓,那個不震驚氣憤,隻恨不能親身提刀去將那些無恥賊人千刀萬剮。
少微回到東祺宮,就見院牆四周多了好些禁衛,不由點頭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