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野按捺著驚駭,將手穿過玻璃破裂的車窗,按在那人的頸動脈。緩慢地縮回擊時,車窗上的玻璃殘片劃過手臂,他也毫無知覺,他的心比被對方鮮血滲入的手指更涼。
“爸,我們到了。”
丁小野在承平間陪了母親大半夜,天亮時差人倉猝趕至時已不見他的蹤跡,隻在“肇事車輛”上發明瞭崔克儉的屍身。
“我和你媽媽剛在一起的時候,就承諾過她要給她安寧的餬口,開一家伉儷飯店,她掌勺,我賣力號召客人。比及老了,我會和她回察爾德尼,死了也一起葬在雪峰下……阿霆,你像你媽媽,我很歡暢。”
崔克儉深知兒子的脾氣,冇有再勸,狠惡地喘了幾口氣,聲音微小。
這世上隻剩下了他。值夜的護士是丁小野熟諳的麵孔,她被一身血跡斑斑的丁小野嚇得不輕。丁小野解釋說本身趕路太急,途中出了個小變亂。他長年守在媽媽病榻之前,護士們對此都非常讚成,又心疼他方纔喪母,主動替他措置了手臂被玻璃劃出的傷口。
“有點!”
他開初也並非一心流亡,隻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差遣著往前。他帶著父親逃離現場,是想見見媽媽。但是媽媽走了,爸爸也走了,他該往那裡去?
崔克儉笑了一聲,代價是咳嗽了好久。他們彷彿回到了很多年前,當時丁小野還小,父子倆開車到鄉間夜釣,有一搭冇一搭地說著話。
“我媽比你都雅。”
他單獨走進媽媽的病房,床已經清空。
冇有人答覆他。
“那是我第一眼看到她,據她說,我張大著嘴,就像個傻子……阿霆,承諾我一件事,送走了你媽媽,你從速走,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再管我們。記得我之前留給你的那張身份證嗎?忘記這些事,換一種活法。找個你愛的人,好好陪她一世,不要像我一樣。”
郊區的燈光逐步映入視線,卻照不進心底。丁小野把車停在媽媽地點的病院後門。
丁小野從後視鏡中看著父親,說:“不會的,她還在等著我們。”
“阿霆,你怨我老是很少陪在你們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