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火炸開了,在這霧茫茫的苦海當中,出了萬丈光芒,將大海染成了金黃之色。世人大吃一驚,這才見到一名少年拿著一麵布旗,正朝桅杆上爬去。隻見他攀到了杆頂處,放聲哭喊:“來人啊!誰來救救我們啊!快來人啊!”布旗頂風飛舞,旗上所繡恰是“日月”二字。崔軒亮淒厲哭叫,冒死揮動著日月旗,大聲向普天下的漢人同胞求救。日月旗……擯除韃虜的燈號……見得王纛當空招展,一眾船伕忍不住淚如雨下。苦海茫茫,轉頭是岸,現在三寶公早已去世了,永樂大帝也已不在了,當此陵夷之世,天下漢人分崩離析、自暴自棄,鄙夷同胞尚且來不及,誰另有空來挽救他們?
此時中原的戰船勢大,共有四艘钜艦前後抄夾,對方如果執意刁難,朝鮮戰船恐怕要吃上大虧。眼看申玉柏如此多禮,那張勇忍不住微微一笑,他拿起了木盒,正要說話,卻聽耳邊傳來抽泣聲:“軍爺……您不能拿……”
白璧暇吃了一驚,忙道:“大人的意義是……末將還得再考一次進士了?”徐爾正細聲道:“大人此言差矣,現下您是四品督師,動見觀瞻,您如果考中進士了,人家定會說你秉公舞弊,少不得惹人群情;可要不幸落榜了,不免又要惹人嘲笑,到時大家都在您背後指指導點,說您不知天高地厚,硬來丟醜賣乖,那又是何必呢……”
眼看中年美婦成了他的護身符,那“目重公子”卻無罷手之意,自知這東洋人奸刁短長,今番若要撤手,今後怎還抓他得住?他深深吸了口氣,掌中反而加力擊打。那白璧暇見勢頭不好,隻得大喝一聲:“朋友!部下包涵!”
“目重公子”咧嘴而笑,把右手一鬆,那東洋人便如爛泥般倒下,渾不知是死是活。他凝睇著崔軒亮,朝他的俊臉拍了拍,隨即邁開腳步,便從少年郎身邊擦肩而過。眼看朝鮮世人一個個從麵前顛末,崔軒亮卻隻能垂著俊臉,細聲抽泣,竟連說話的膽量也冇了。目睹崔中久來到身邊,衝本身嘿嘿一笑,崔軒亮終究放聲哭了出來,隻見他回身奔向了船麵,翻開了一隻鐵箱,隻在內裡亂翻亂找,好似失心瘋了普通。
場麵亂糟糟的,大家都是目不轉睛,忽聽“嘿”地一聲,一名朝鮮武官跌倒在地,猛見一人翻身跳起,拔腿直奔,恰是那東洋人脫逃了。
白雲天手臂擦傷,大腿上也給割破了幾處傷口,便惹得孃親庇護備至。不幸崔風憲倒斃在地,一身是血,倒是無人聞問。隻聽咚地一聲,崔軒亮跪了下來,抽泣叩:“大人!小民的叔叔給他們殺死了,求大人!求大人!給我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