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火炸開了,在這霧茫茫的苦海當中,出了萬丈光芒,將大海染成了金黃之色。世人大吃一驚,這才見到一名少年拿著一麵布旗,正朝桅杆上爬去。隻見他攀到了杆頂處,放聲哭喊:“來人啊!誰來救救我們啊!快來人啊!”布旗頂風飛舞,旗上所繡恰是“日月”二字。崔軒亮淒厲哭叫,冒死揮動著日月旗,大聲向普天下的漢人同胞求救。日月旗……擯除韃虜的燈號……見得王纛當空招展,一眾船伕忍不住淚如雨下。苦海茫茫,轉頭是岸,現在三寶公早已去世了,永樂大帝也已不在了,當此陵夷之世,天下漢人分崩離析、自暴自棄,鄙夷同胞尚且來不及,誰另有空來挽救他們?
不孤子哈哈笑著,摟住了天絕僧的肩頭,道:“老王,看看我多有目光?船上這麼多來賓,我就隻選天絕老弟和我們同艙,你瞧瞧,這可撿到寶啦。”王魁笑道:“你彆誇口,你初見他時,可也冇瞧出他是少林武僧,哪來的目光可言?”崔風憲喃喃隧道:“你們……你們之前不瞭解麼?”不孤子笑道:“王魁和我是哥倆好,不過這位天絕老弟倒是在劉家港熟諳的,到了船上才漸漸混熟了。”崔風憲更詫異了,又道:“劉家港?你們……你們是要上哪兒去啊?”不孤子笑道:“這回魏寬六十大壽,廣邀天下群雄,我們都是去拜壽的。”
“嗖”地一響,那不孤道長見得同胞遇險,二話不說,把背一彎,背後長劍激射而出,便朝那“目重公子”喉頭飛去。這劍來勢奇快,後先至,轉眼便飛到喉前三寸,“目重公子”若不回擊自救,便等因而他殺。
白雲天咳了一聲,道:“這……這孩兒倒冇問。”
白璧暇感喟痛苦,扼腕道:“難、難。”徐爾正忙道:“大人,想要躋身士林,一點不難啊,依老夫之見,實在您這進士考還是不考,乃是細枝末節,真正要緊的是修身養望……方能洗掉武人出身,來……我這兒點您一條路……”徐爾正宦海本領非同小可,這段話娓娓道來,當真是惹人入勝,到處玄機,直聽得白璧暇欲罷不能,忙轉過甚去,怒喝道:“張勇!李成!還不快給徐大人挑行李去!”說著又緊緊握住徐爾正的手,慌道:“大人,你我一見仍舊,快請上船來,我們徹夜來個秉燭夜談……”
目睹中國武官向後退開,明擺了放出一條活路,那“目重公子”看在眼裡,如何不勃然大怒?他喝地一聲,身法如電,轉眼間後先至,竟已追到那東洋人背後,隨即提起了一口氣,向前劈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