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淡然道:“你不必來套我的話。等你師父出關以後,自會脫手罰你。”那林思永本來英風爽颯,可來到那女子麵前,卻無端矮了一截,給師孃冷冷數落了一頓,也隻能幾次哈腰,不敢出聲。
正說話間,那上官義已在屋中轉了一圈,大略看過了陳列,便道:“尚忠誌死的時候,屋裡另有甚麼人?”那女子冷冷隧道:“丸玉。”
陡聽飛來橫禍,老陳、老林自是魂飛天外,那崔軒亮尚還昏暈在地,殊不知碗裡最大塊的肥肉已給悄悄叼走。恐怕醒來一看,又要嚎啕大哭了。
崔軒亮喃喃隧道:“林……林大哥,那些人還冇走遠,你……你可不成以替我去抓人返來?”林思永道:“當然,分內之事,林某自該為諸位辦到。”當下轉過甚去,叮嚀部屬道,“馬上備船,分兩麵追緝張黨,一有動靜,馬上回報。”
老陳感激涕零,拱手道:“多謝公子高義。敝姓陳,這位姓林,我們的船便泊在島北的庚午埠,您一來便知。”林思永雖神采疲睏,還是叮嚀部屬記下了。
正迷惑間,猛聽耳邊嗖嗖輕響,似是有人走近之聲。他大喜號令:“琉球王!”吃緊轉頭去看,驚見牆邊站了一人,白衣白靴,通體全白,頭上罩了個白布套子,乍看去,便與牆壁色彩一個模樣,若不細心瞧,恐怕還認不出來。
林思永道:“冇錯。方姓是島上漢人第一大姓,少說有兩千餘戶。”
麵前是幅《夢海圖》,水墨留白,勾畫出海上的雲煙霧氣,正中一艘小舟,正於狂濤巨浪中疾航,看那筆墨甚是誇大,浪頭澎湃翻起,層層疊疊,竟比小舟高上數十倍不止,彷彿群巒疊嶂。崔軒亮本身也曾進過“夢海”,深知這海實在便是“苦海”,若說與“夢”字有何連累,也隻能算是惡夢一場。他越看越覺驚駭,忽見圖上另有一行詩,忙讀了出來。
世人眼神訂交,已知事有蹊蹺,尚忠誌既有寶珠在手,為何不隨身照顧?莫非府裡有人高低其手?可既有人用心不軌,為何不將之盜走,卻任憑這寶貝留在府中?莫非是怕事機敗露不成?老陳、老林對望一眼,都感覺此事另有玄機。
這女子先前一派嚴肅,批示若定,現在卻輕聲細氣,與老陳、老林好言相向,兩名老頭嗬嗬乾笑,目光全望著地下,不敢與之相接。那女子笑了一笑,便俯身下來,望向了崔軒亮,輕聲道:“,,你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