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搬貨裡手來了,崔軒亮不覺“咦”了一聲。他細目打量來人,隻見此人與本身年紀相若,身材也相稱,一樣有八尺以上身高,分歧的是這少年並未穿鞋,外套略顯襤褸,身材更是肥胖,比本身還少了幾斤肉,哪有甚麼力量搬貨?崔軒亮內心不信,便哼了一聲,道:“看你冇用飯似的,怎敢說本身是甚麼搬貨妙手?”
世人昂首去看,隻見天涯亮了起來,一道閃爍金光直射而下,映得大海金波泛動,頃刻間滿船海員儘皆喝彩:“到煙島了!到煙島了!”
老陳敲了敲肩頭,軟軟隧道:“老林,你去搬。”老林冷冷隧道:“為何是我,不是你?”老陳渾身疼痛,苦歎道:“我年紀比你大三歲,搬不動。”老林道:“老子比你更大十歲。”老陳道:“你**時不是這麼說的。”
天絕僧熟讀佛經,天下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可畢竟不是船伕海員,此時自也毫無眉目。最後還是老陳喊了一聲:“老林!愣在那兒乾甚麼?要交錢了!”
崔軒亮內心氣苦,忍不住便要垂淚,俄然間背後給人悄悄拍了一記,他嚇了一跳,吃緊回身,倒是天絕和尚來了。
崔軒亮聽得昏昏欲睡,便道:“河野軍人?那又是乾啥的?”
聽得“玉麵金剛”四個字,崔軒亮便似吞了顆大力丸,一時力量暴增,將銅錢一箱一箱搬下了船,涓滴不覺得苦。眾船伕見他如此賣力,更是更加阿諛拍馬,說了個口沫橫飛。
時在半夜,天絕僧回身入艙,船麵上除了幾個船伕輪班守夜,已是空無一人。海風陰冷,崔軒亮打了個哈欠,儘管脫了靴子,正想找個棉被來蓋,見小獅子在船麵上歡跳奔馳,倒是暖爐自行奉上門來了。
老陳皺眉道:“少爺,這銅錢多重啊!我們冇練過內功的,三人才氣合搬一箱,之前二爺嫌我們冇勁,向來是擺佈兩手各夾一箱,健步如飛,你明顯是個練家子,本領怎地這般差勁?”崔軒亮喘道:“我本就差勁……你們有空說嘴罵人,不如來乾活吧……”
天絕僧欠身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屆時魏島主的壽宴上,我們再見了。”
家徽又稱“家紋”,乃是各地大名的徽章,各以六合山川、花鳥獸形為記,可說無奇不有。天絕僧走到船舷,細望那麵旗號,當即道:“這是河野軍人的家徽。”王魁喃喃隧道:“你……你是如何認出來的?”天絕僧道:“幕府的徽章是兩條杠,稱作‘二引兩’,你看到的三條杠稱為‘折敷三筆墨’,應是河野家的認記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