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漸漸走出殿外,在殿旁穿上了木屐,老陳、老林見她足著羅襪,不敢多看,自是一一貫後退開,崔軒亮倒是中原第一蕩子,隻消見了女人,縱是身處危邦險地,亦作等閒,當下又失魂落魄地走了疇昔,喃喃便道:“你好,我們適值路過貴寶地,過意不去……鄙人姓崔,叫做崔軒亮……”那女子報以一笑,道:“器宇軒昂的軒,高風亮節的亮,是麼?’
聽得“魏思妍”三字,崔軒亮立時想到丈母孃,隨即熱火上升,俊臉紅,低聲道:“姊姊,你……你認得魏思妍麼?”榮夫人淡淡隧道:“見過幾次。不過這位小女人性子很傲,對誰都是不假辭色。很多少年英俠想要一親芳澤,卻都苦無機遇。”崔軒亮閉上了眼,揣想魏家妹子的姿容,歎道:“姊姊,你……你若與魏蜜斯比擬,倒是誰美些?”榮夫人笑了笑,道:“魏蜜斯國色天香,尋求者眾,賤妾倒是老邁之身,豈能與之爭輝?”崔軒亮展開雙眼,隨即低頭一笑,道:“姊姊最標緻了,一點也不老呢。”
崔軒亮哼道:“大錢我也有啊。我方纔給你們罵了一頓,這便想起來了,我房裡還藏著三百兩黃金。”兩名老夫怒道:“少爺!都甚麼時候了,你可否學著端莊些?”崔軒亮啃著豬蹄,咯咯有聲,又道:“誰不端莊了?你們忘了麼,阿誰朝鮮武官叫甚麼申玉柏的,不是扔了箱金子給我麼?”
榮夫人擔憂道:“公子如何了?但是病了麼?”正要摸他的額頭,崔軒亮卻伸手擋住了,轉向了照壁,道:“男女授受不親,彆碰我。”世人“咦”了一聲,看崔軒亮常日裡嘻皮笑容,逢得女子靠近,必然喬癡裝呆,矇騙歡心,甚麼時候道得出“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老陳、老林一臉駭然,顫聲道:“少爺,你……抱病了麼?”崔軒亮仰天喟歎,道:“冇事……我隻是醒來了。”都說“哀莫大於心死”,崔軒亮本日連番碰到美女,個個都已結婚生子,飽受打擊下,終究四大皆空起來,現在腦筋清楚,提及話來也井井有條,隻是這副模樣過分罕見,不免讓老陳、老林大為驚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