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氏考慮了半晌，緩緩道：“你是曉得的，我們鄭氏本家忠敬侯府與韓家有親，前幾日老侯爺老夫人來瞧我公爹，幾位堂嫂也來了，世子夫人跟我嫂嫂嘀咕了好一會兒，過後嫂嫂與我說……”她麵露躊躇，“說慶昌大長公主剋日要給她家三爺討個二房。”

慈母心腸，俱是如此，等將來皇後國舅俱過世了，那些表兄弟堂兄弟都本身立室立業，有幾個能管到的。明蘭將心比心，歎了口氣，也不知如何勸起，隻能陪她悄悄坐著。

明蘭翻白眼，笑嗔道：“廢話！你夙來都是該不該說，都說的。”

明蘭忍住額頭青筋，拉長了調子教：“來講――家。”

團哥兒自小身子結實，吃睡妥當，走起路來也是蹬蹬有力，偏隻說話歪七扭八。

崔媽媽笑出聲來：“夫人真聰明！”

張氏的兒子比小沈氏的女兒大半歲，不但年事更合適，且是姑表之親，張氏品性樸重，不會難堪兒媳。

崔媽媽笑道：“差個半年一載的，也冇甚麼大不了；小兒媳可比大兒媳好當呢。”

明蘭反射般的捂著肚子，驚奇不定，“……就算這胎又是哥兒，可比她家丫頭小呀。”

母子倆堪堪吃完，擦嘴漱口畢，外頭便來傳報，說小沈氏來訪。

說著，便把目光落到明蘭身上，再落到炕上的團哥兒，似笑非笑。

明蘭指著邵氏讓他喊‘伯孃’，小瘦子叫‘跛羊’；指著華蘭讓他喊‘姨母’，他喊‘衣服’；蓉嫻兩個教了他好半天‘姐姐’，他隻會說‘乞貸’。

她笑著解釋：“那是祖母的陪嫁，傳聞原是驍國王宮的藏物，起初徐家老太公征滇南時的緝獲，後武天子又賞了勇毅侯府。唉，現下滇邊封著，市道上哪有這麼好的貨品。”

咦？她的思惟如何越來越像寶玉他娘了。

明蘭曉得祖母是怕長棟聘禮薄弱，又是庶出，不像長柏長楓，一個有王家嫁奩，一個有林氏財賄；怕聘禮中冇貴重物件壓著，叫嶽家看輕了。

“團哥兒將來要秉承爵位，他的媳婦……得無能些罷。”不是她嫌棄小沈氏的女兒，而是……她也說不好，如果鄭大夫人的女兒，那她立馬點頭。

崔媽媽見明蘭出去，起家將她扶來坐下，又聽她喃喃甚麼‘沈家姐姐真夠意義，幸虧她來報我……’

小瘦子很乖很天真：“――瞎――”

話說自打小桃拍拖以來，她已經好久冇聽到嘉獎了――以是才變笨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