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攤攤手。

王氏傻了眼，捂臉大哭：“我如何命這麼苦，在盛家門裡熬了這麼久……”

“您孤苦半生，冇有骨肉，冇有家，以是她們欺負你。放心，你另有我。”她忽哀哀的哭起來：“便是眾叛親離也罷，就當我白來這世上走一遭吧。”

這回錢媽媽是竹筒倒豆子了，她捂動手指，哆顫抖嗦全說了：“…康姨太太給了我銀子，叫我把府裡的事跟她說。昨日她又給了好些，叫我盯緊了，待老太太病倒後，但半點風吹草動，立即去報她…”

劉昆家的站起家，硬著頭皮道：“請六姑奶奶叮嚀。”

盛紘氣的不可。倘若昨夜明蘭冇有假作一番，先哄走了世人再細細查探，而是當場發作起來，那麼自家的內賊已通了外鬼了。

盛紘懶得理她，指著明蘭身後的綠枝道：“去取筆墨來，我立即就寫休書。”

世人去看，隻見她右手小指曲折成奇特的模樣，指根今後壓，幾近貼動手背，指尖卻往外彎成九十多度。王氏死死盯著那指頭，嚇的簌簌顫栗，魂不守舍如聰慧，劉昆家的也神采欠都雅，盛紘沉著麵龐，一語不發。

劉昆家的道：“雖不知情。可剛纔聽了姑奶奶的話，我也能猜個七八。”她昂首看明蘭，“姑奶奶不也是心存迷惑，才一個勁的叫太太說實話麼？不然，憑著太醫的說法和這碟子點心，姑奶奶昨夜就該發作起來，現在已和老爺商討如何懲罰太太了。”

“胡塗胡塗！”盛紘煩惱的罵道，剛纔和女兒對罵，氣急攻心，也冇時候想這麼多，總覺得事有旁的蹊蹺，冇想到真是王氏起了歹念。

他大步邁進屋裡，從腰間扯下一塊汗巾，一捏錢媽媽的下顎，塞進她嘴裡，然後左膝頂住她的背脊，左手扣住她的肩，右手捏她一掌，不知他手上如何使力，隻聽一聲沉沉的骨頭碎裂聲，錢媽媽收回殺豬般的叫聲，隻是被堵住了嘴，叫不大聲。

“不是不是！”王氏趕緊擺手，哭的更大聲了，“…她說，隻要叫老太太身子衰弱些，三不五時的纏綿病榻，冇力量管這管那，那家裡還不是我做主了麼…”

“我毫不放過她們。”她悄悄道，“您不該如許死。”老太太應當活到一百多歲，兒孫都貢獻她，愛她，然後，在睡夢中安然離世。

她摁乾蓄在眼眶中的淚水，“太太倒不必尋死覓活的。若太太覺著我和老爺不公，我們無妨上公堂，請府衙大老爺審上一審，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