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趕緊道：“是是，這倒是。”光認錯還不敷，她還賣力舉例，“彷彿餘閣老佳耦，不就恩愛平生麼。”

世人轉頭去看，隻見一個渾身灰塵的戎裝熟行扶廊柱而站，身形微微發顫。

張氏低聲道：“娘，我身子早冇事了，叫大夫們都歸去罷。”

明蘭張大了嘴，腦中混亂了半響：“你個冇知己的，既然如此，你更該待她好纔對呀！”

“……你惦記取前頭太太，我不怪你，十幾年伉儷交誼，也是人之常情。”這是張夫人的聲音，“可我女兒也是三書六禮聘，聖上賜婚的，莫非是我張家的閨女冇人要了，非要你沈國舅來不幸！”

顧廷燁道：“皇上比來欲用兵，恰是用得著英國公的時候，偏沈兄此時出了忽略。皇上焉能不惱？”他本就不同意沈家對鄒家的態度，恩典歸恩典，事理歸事理，汲引的一個妾室比正房太太還麵子，是亂家之源。要酬謝大鄒氏，有的是體例，走這條傍門，既害了小鄒氏，又扳連了本身，搞不好還會牽涉大鄒氏的孩子。

明蘭悄悄一歎：“我聽鄭大夫人說，實在國舅爺已將鄒姨娘關起來了。”五十個巴掌打下來，估計臉也破了。

“皇上遣太醫去看，說是白叟家多日勞累，又驟聞凶信，是以血不歸經，傷了本裡。”

顧廷燁把兒子放在腿上顛來顛去，小肉糰子樂得咯咯直笑，張著兩條胖乎乎的胳膊去圈父親的脖子，明蘭舉帕子抹去兒子腦門上的細汗。

張夫人抱著女兒的肩，悠悠道：“娘當年覲見靜安皇後時，她對我們幾個小女人說了句話――不要總說都是命，你不壓在命頭上，命就要壓到你頭上。”

“這就對了。”鄭大夫人摸摸她的頭，轉而對明蘭笑道：“叫你看笑話了。”

明蘭憂心是否會有礙，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我又何必？”張夫人勃然大怒，伸手一指床邊一個媽媽懷裡抱著的嬰兒，大聲道，“你是我們張家的女兒，侯府的正房太太，府裡的主子竟然也敢脫手，可見姓鄒的已把手伸到那裡了？本日他們敢推搡你，明日就敢要了這孩兒的命！”

明蘭就是趁張夫人去傳人證物證的時候，從速腳底抹油的。

可惜，還未過幾時，一個衣衫沾血的婆子慌裡鎮靜的衝進屋來，撲通一聲跪下，哀叫道：“夫人快去看看罷，女人她不成了……”

張夫人愣住腳步，忙朝屋裡叫道：“好孩子，你爹快來了！你要撐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