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沉聲道:“都覺得她是個傻的,誰想她甚麼都明白,隻是內心苦,卻不敢說出來,隻能對著菩薩偷偷哭。”
一旁幾個貼身的丫環都不敢吭聲,全部盛府都曉得這幾天墨蘭在老太太跟前殷勤奉侍,都覺得去的人會是墨蘭,誰知臨門變卦,此次可丟臉可丟大了。
“老爺,您的一片孝心老太太都領受了,老婆子在這裡替老太太伸謝了……太太,煩勞您抽暇給六女人清算下,轉頭傳我一聲,我就來接人。”
盛紘想起了衛姨娘,有些心傷,低頭暗自傷懷,盛老太太瞅了眼盛紘,略帶諷刺的說:“我曉得你的心有一大半都給了林姨娘,可墨兒本身機警,又有這麼個親孃在,你便是少操些心也不會掉塊肉,倒是六丫頭,孱羸懵懂,瞧在早死的衛姨娘份上,你也該多看顧她些纔是,那纔是個無依無靠的。”
盛老太太淡淡的接過話茬:“現在明蘭在太太處天然是好的,可太太既要管家,又要給華兒備嫁,還要顧問如兒和長柏,未免有些籌劃過分了;況她到底不是明蘭的親孃,行事不免束手束腳,恰好到我這兒來,兩下便宜。”
盛老太太微微歎了口氣,扭過甚去,中間的房媽媽見色,忙笑著接上:“說來不幸。來登州後,老爺頭次帶著妻兒來給老太太存候那回,用過早膳,旁的哥兒女人都叫媽媽丫環接走了,隻六女人的阿誰媽媽自顧吃茶,卻叫女人等著。六女人四周走動間摸到了老太太的佛堂,待我去尋時,正瞧見六女人伏在蒲團上對著觀音像叩首,不幸她忍著不敢哭出大聲來,隻敢悄悄悶著聲的哭。”
華蘭一時衝動,埋在老太太懷裡哭了起來,一邊謝一邊哭,王氏在一旁也抹著眼淚,此次的眼淚絕對貨真價實。
盛老太太問完了三個孫女的話以後,就說乏了,讓兒孫們都自回屋裡去,白叟家要安息了,盛紘本來還想為墨蘭說兩句話,也隻好憋著回屋了。
王氏說著眼淚就下來了,華蘭忙過來,還冇跪下就被盛老太太扯到懷裡,老太太一邊叫房媽媽扶起了王氏,一邊拉著大孫女,殷切的看著她,哽嚥著說:“你是個有福分的孩子,你爹爹為你的婚事是到處探聽比量,那後生的品德才調都是數得著的,你上頭有老候爺護著,下邊有夫婿孃家,將來要懂事聽話,等過幾日那嬤嬤來了,你好好跟她學端方,學行事做派,將來到了婆家也能有個尊敬;啊……想那會兒你還冇一個枕頭大,這會兒都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