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止說：“不是的，阿梨，那都是夢。”

他問：“跟你有甚麼乾係？”

“你說，如果真的有了那樣的權力，就能算儘天下人嗎？”

“之前，我就在這個鞦韆上推著阿弟玩，”林挽朝淡淡的笑著，目光暖和希冀，持續說：“阿兄就在這裡練劍，那邊的門翻開，他能夠直接看到繡花的嫂嫂，爹在擦劍，娘在給我清算榫卯。”

那些屋子，另有花草，院裡曾經盛開富強的梨花樹，全都變成了黑漆漆的灰燼，再看不出曾經一星半點的風景。

裴淮止說：“我記得。”

林挽朝喝下藥，撐著身子要站起來，裴淮止在一旁扶著她。

林挽朝說：“阿弟，嬸嬸……他們都死了，他們……都……怪我。這場滅門的背後，除了天子，我本身也是首惡之一……”

她在等他。

林挽朝燙的像是要化在懷裡，裴淮止用本身的臉頰貼著她的臉，輕聲問：“還夢見誰了？”

“天子麼？不過也是天下人罷了。”

裴慕淵眼中閃過諷刺，笑道：“你這大話倒是會編，跟真的一樣。”

“皇後是失了勢，可太子殿下還在，彆覺得便能夠趁機休了我或者殺了我，我奉告你，我手上可有太子殿下在乎的東西，充足保我在此後的安寧。”

十一猜疑的解釋：“姐姐，這裡就是林府。”

林挽朝的麵龐慘白，愣在那邊，過了好久好久，俄然就閉上眼，顫聲道：“裴淮止，是我害死了他們。”

一聲聲阿梨，是安撫，是欣喜，是在奉告林挽朝，你能夠哭，有人給你倚靠。

他自欺欺人的怕臟，哪怕手上沾了血就會用粗糙的刷子狠狠洗潔淨，哪怕洗到破皮流血……

裴淮止卻問：“你想去那裡？”

林挽朝微微後退一步，聲音很冷，她不想欠他太多。

“哭出來吧，阿梨，哭出來，不然你會憋壞的。”

林挽朝說：“我想去林府。”

裴淮止站了起來，細心的替林挽朝清算好身上烏黑色的大麾，而後笑了笑，笑容沉沉的，又涼涼的。

“阿梨。”

全部府邸劈麵而來的，都是死寂和落敗，滿地灰燼早在三年的日子裡浸進了地上的磚，紅色的綢緞落在地上已經生在了泥裡，暴露來的一截被火燒的捲曲。

上位者甘心昂首，緩緩蹲下，謹慎翼翼的替她拂去了鞋子上的灰塵。

可實際上，在仆從營不見天日的七年裡，整日整日泡在血裡的，也是他。

“並且，我手裡的東西，也充足保全部瑞王府，可你若敢要我的命，我必然會拉著你一起下天國。”

裴慕淵神奧秘秘的從宮裡返來時，李絮絮正站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