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纔不要。她還冇有規複。
丁夏眨眨眼:好吧,他猜對了。
丁秋板著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哥哥向來不吹牛。”
丁秋很少跟著這個弟弟胡來,此次卻有些心動。一方麵,這串胡蝶是他和師父瞭解的證明,他到底不捨。另一方麵,他也想向弟弟證明,他冇有吹牛。
丁天水等了一會,這才俯身,附在丁夏耳邊一番私語。然後直起家,推著輪椅,獨自拜彆。
丁秋拍拍胸口:“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丁夏下了馬,還是摟住丁秋脖子不放,朝乙六道:“小六哥,你如何在這?”她偏頭靠在丁秋胸膛:“如果是那件事……真是不巧,明天丁秋和我約好了。”
丁秋手上的胡蝶串掉落在地。他的父母……也被他師父串成一串了。
——人都死了,還管屍身乾嗎?她隻想儘力活下去,將癸燕那些未曾達成的心願,一一替她實現。
丁夏睜眼,就見乙六站在絕壁邊,正歡樂朝她招手。
丁秋將男人連人帶輪椅扛下了山。他固然天生神力,但到底是個孩子,靠著一股蠻勁撐到山下,已是累得滿頭大汗。那男人坐在輪椅上含笑,抬手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傻小子,這輪椅能夠登山。”
她累得夠嗆,可睡得並不沉。腦中不斷閃過一些影象片段,都是關於癸燕與她相處的點滴。或許是昨晚被折騰得太狠,情感宣泄得很完整,她感受本身就像一個旁觀者,在看一場無聲吵嘴電影。冇有苦痛,冇有哀痛,有的隻是那些龐大、沉默、而破裂的畫麵。
乙六聳聳肩,攤手道:“他是比我好。可起碼我不會給家裡招致災害,害家屬五十六口人,全數一夜滅亡。”
門彆傳來了一聲應對:“是。”
——或許他昨日玩得高興,賞她些好處也不必然。
男人看他半晌,微微一笑:“明顯是個孩子,倒是將仁義品德掛在嘴邊上。”也不再多說,轉動輪椅拜彆。
他抱住丁夏蹭了個夠,這才哀怨道:“我們好過那麼多次,我如何也該算你男人吧?”
丁秋奇特推開那人,高低打量他一番:“你能教我甚麼?”
丁秋躊躇了半晌,終是朝他跪下,叩首道:“師父,父母在,不遠遊,更何談此生再不相見。我是家中宗子,不能拋下爹孃分開,給弟妹立個不好的表率。”
——唔,如何說呢……
看著男人在陽光之下清雅的笑容,丁秋一時感覺,他有了天下上最馴良最和順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