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邊北城，在邊北城找最大的堆棧住下，”少年接著說，“你便在哪……”

先帝生了十八個兒子，臨死了，卻隻剩下了三個兒子，坐上皇位的清帝，清帝一母同胞的十七皇子，另有一名在大理寺天牢裡的莊王。而其他的皇子，不是犯了大罪，就是早夭。

再甯看著他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少年的身影化作一個斑點，消逝不見，他才慢吞吞地挪動步子分開這裡。

她當時就真覺得他的名字是知名了。當她問他為何叫知名時，她才曉得，本來知名不是知名，而是本就知名。

“啊……”再甯反應過來少年說的甚麼，臉有些發燙，他確切是瘦，明顯都十一的春秋了，看起來還像八九歲的孩子。

那仆從被解開後，從地上站起來，也許是耐久帶側重重的鎖鏈的原因，他的腿和手有些顫抖。低著頭，還是能看出來他是一身倔氣，隻是卻收斂了很多。

綠綺穿好衣服，睡眼昏黃得開了門，看向嵇若思的眼神裡充滿了迷惑。

少年的麵貌固然平平無奇，身上卻有一種上位者讓他不得不臣服的感受，他很討厭這類被壓抑的感受。

“你不去嗎！”再甯俄然問道。

“這熊孩子……”少年內心暗歎，又還是搖著頭說，“罷了……”

那仆從也跟著少年停下，語氣很有些無所謂的回道:“冇有。”

到了城門外，少年指著一個方向對他說，“從這個方向走去，有一座邊北城。這些銀票給你，尋一輛馬車去那邊……”

少年也重視到了他的行動，隻是悄悄掃了一眼，還是冇有說甚麼。

“知名。”是宿世她對嵇再甯的稱呼。

直到她找到一個邊角，食指蘸了蘸青瓷碗裡透明的藥水塗抹在那邊。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從她的臉上揭了下來，垂垂暴露她光亮如玉的臉。

半月崖裡，嵇若思坐在打扮台前，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銅鏡裡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謹慎翼翼地在臉上摸索。

下了半月崖，嵇若思便看到遠處浩大的一眾步隊。每一個護送的兵士都身著甲袍，腰帶長槍。

耳邊少年的聲音虛幻非常，再甯彷彿聽不清他在說甚麼了。

“去清算吧，出門在內行動不便。衣物多帶簡練一點的。”嵇若思冇有解釋啟事，持續叮嚀道。

“既然你冇馳名字……”少年語氣忽而變得暖和起來，想了半晌說道，“你是我的人，便隨我之姓，名再甯。”

而從半月崖去往清月國所須顛末的第一個城池，便是邊北城，是以嵇若思便讓嵇再甯在邊北城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