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躲開的女同窗擠進方沐海傘下,眉飛色舞地同他發言。方沐海身高將近一米八,不得不把傘傾往她那方,非常體貼。聞螢不屑地撇嘴,他一貫分緣好,是女生輕易傾慕的男孩子,連笑都透著輕而枯燥的光,如何一跟她說話就欠得人憎狗嫌。
方沐海哈腰打量她,用發明新大陸的口氣誇大呼道:“你早退不會就為換這身吧?現在才八月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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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重歸溫馨,聞螢視野一角騰空飛來條記本,攤開的空缺處大剌剌寫著“鬱素”。
突如其來的豪雨澆得聞螢措手不及,她抱緊懷裡的書包,沿兩百米長坡吃力奔馳。
“騙你的。”
“喂!”他不滿地抗議,冇等她做出反應,又咧嘴笑,“隨便你如何想,歸正你每天都在早退的邊沿,需求我幫你通風報信。”
收傘上樓的時候,聞螢不經意回看。
忍無可忍地衝他吼一聲,聞螢把遮麵的碎髮攏到耳後。
老王清了清嗓子,發話:“有些女同窗太不檢點!褲子短得我都冇眼看!多大的人了,知不知羞?另有,我不清楚你們之前黌舍的端方,來一中上課不準穿拖鞋、染髮和戴金飾,這些規律不要我翻來覆去地誇大好嗎?念你初犯,此次就算了,給我儘快換返來!”
撿?
課堂裡倒伏一片,天花板下吊扇徒勞地畫圈。
“慘了,你這回慘了,老王明天非常活力。”鐵門那邊的方沐海撐著傘,空出另一隻手掐腰,把下巴一抬,眉心擰出川字,“她如何搞的?誰給的膽量?高三了敢缺一整節早讀?要造.反!”
這話確切不假,方沐海媽媽是黌舍教務處主任,要不是他剛纔發簡訊知會,隻怕老王已把她緝捕歸案,罰她兩節課站在走廊示眾。
“……”
則不達嗎?
鬱素。
嘗試樓一過,四周人逐步變多,像奔向大海的水道擴寬,同時彙入了幾條河道。
這麼想著,聞螢翻過寫滿的草稿紙,麵前是極新的一頁。
“是啊,我不懂,你跟我想的太不一樣了。”
“淋雨就不能穿了嗎?”
路旁的暗溝不竭溢水,聞螢提心吊膽,恐怕哪一腳踩重了,那些裂紋橫生的石板冷不丁濺她一身。
“我如何曉得你會早退那麼久。”
“你不懂。”
到了坡頂再有百來米,衛校和菜場之間隔著一條狹小的巷子,四周住民叫它小街,固然不是街道的範圍,頂多隻夠兩輛單車並排通過。把小街走到底,敞開的視野鮮明漫衍一片凹凸錯落的自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