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趙姝萍的呼喊漸弱，等聞螢走到一樓，再聽不見。

――可你是我媽媽，那種時候為甚麼不能庇護我？

聞螢不出聲地哭，一隻手掩上臉，淚水淌過下巴，滴落衣衿。

五指悄悄合上。

是他掌心傳來的熱度。

林謹承沉默地牽過她，感到瑟縮順從的意義，不輕不重地看去一眼。一貫冷酷的眼中閃過憐憫，微微刺痛了聞螢。

聞螢五指悄悄分開，從指縫窺測林謹承，隻穿了件薄弱的T恤，背脊挺直，腳步閒然，像傲人的鶴。

早在他們分開小街的時候，她就不放心腸一起跟過來，向他幾次解釋當時被氣憤和驚駭衝昏頭，過後非常懊悔。

聞螢記起他之前彷彿說過一樣的話，甚麼洗衣機很臟之類的。

林謹承欣喜她：“我走到你樓下就掛線了。”

走廊牆麵鋪上猩紅絲絨，壁燈燈光昏昧。林謹承按住聞螢後頸，手指揉進她的頭髮，約莫練習已久，行動非常純熟。他低頭，沉冷嗓音帶有勾引性，瞳人的虎魄色像蜂蜜，讓人妄圖用小指蘸取，一口口舔淨。

撤除“讓人捉摸不透”這點，聞螢感覺林謹承比她成熟很多，比她曉得的多，淡然麵色下覆有超出同齡人的沉著。

他說：“捱打就要記痛，下回彆那麼打動。”

――你想清楚了。

前次露營時，他們就如許握動手，坐到散場。

“但是，你如何曉得我住哪？”明顯她連鬱素和方沐海都冇流露。

羊腸道上和那麼多人錯肩，卻冇有任何駭怪或是獵奇的眼睛轉來，這裡每晚都有故事，他們不過隻是此中兩條平常的夜遊魂。

如何辦，她竟然重新喜好上本身喜好的人。

當時聽到包曼盈說那種話，她實在氣不過，想到拿假.鈔抨擊。誰知行事莽撞，覺得如許就能經驗彆人，到頭來是本身栽跟頭。

――人老是貪婪的，你給了我一點，我會忍不住索要更多。

林謹承垂眼，牽著她回身下樓。

這個熟秋的夜晚冇有風，堵塞感無止儘伸展，氛圍像被膠水黏住。

教甚麼？

多不幸，一百塊就把她們逼成如許。

聞螢固執地望著他，固然曉得此時嘴巴撇成一根骨頭，眼睛腫成金魚，但她顧不上了。

她正在走神，不期然被叫住。

趙姝萍曉得他是林肇言的兒子，多少放心一些，走前不斷感激他及時的出麵，費事他照顧聞螢。

聞螢怔了怔，神采隨即轉為驚駭：“那那那……那我這個月話費不是超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