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馮大虎也夠膽小,如果換了平常人看到這個場景,早就來請我爺爺了,他第一想到的,竟然還是把它抓住吃了,真是死性不改,鬼也敢吃。
我出門一看,馮大虎跪在了我家門口,不斷的叩首,滿臉的灰塵,腦門子都磕青了,背上被汗水打透了,狼狽不堪。
媽媽不放心,緊跟在我身後,不斷的叮嚀,“離遠點,離遠點……”
我在一邊恐嚇他,“這至公雞是在這裡了,但是他的幽靈還在你們家,你還是請我爺爺去看一看吧。”
半天後,隻聽得咚的一聲,我家的院子裡,那隻冇頭的至公雞從院門外落了出去,伴跟著馮大虎連連的慘叫聲,“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馮大虎哆顫抖嗦說,“我在家裡支起鍋來,籌辦把它做熟了吃,冇想到這個冇頭的傢夥,竟然圍著我的腳邊跑來跑去,我如何抓也抓不住,反倒把我們家弄了個雞飛狗跳,還把我摔的夠嗆。”
而那位老母親早已在門口,見了爺爺,恭恭敬敬地說,“費事白叟家了。”
這個死孩子,把他的娘,當何為麼了。
馮大虎一聽要請爺爺,霸道勁又上來了,“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一隻鬼如何了?還是一隻至公雞,有甚麼可駭的?”
爺爺籌辦了黃符、黑狗血、香灰之類的東西,比及玉輪升起來,向著馮大虎家裡走去。
我感覺她很不幸,剛想上前,就見一個又肥又壯,滿臉橫肉的細弱男人,一手拎著酒瓶子,一手拿著一根手指粗細的鐵鏈子,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我有點奇特,“你不想經驗阿誰惡棍?”
好了傷疤忘了痛,這轉眼間,這笨伯虎就變成了這個態度,實在可愛。
三奶奶抱起至公雞,悄悄的揉著它的毛,“乖,回家了,就乖乖的。”
門口的街道是淺顯的三級公路,早已坑坑窪窪,兩邊種著幾棵柳樹,一棵柳樹下,一個女娃子,蓬頭垢麵,衣衫襤褸,隻穿了一隻鞋子,光著腳,抱著一隻至公雞,就用一雙臟兮兮的手,硬生生的撕扯公雞肉,至公雞還冇有死透,在她懷裡,還在蹬腿兒,冒死的掙紮。
這就是馮大虎的家。
老太太難堪地用手捂住頭髮,引著爺爺向內裡去了。
就算是我小的時候常常被那隻至公雞追著跑,我也感覺那隻至公雞,是極通人道的,看到它落得如此了局,內心竟然有幾分不捨。
“冇有,娃對我很好。”我聽媽媽說過,這個老太太,重男輕女,連續打了六個女人,好不輕易生了一個兒子,又因為是老來得子,把馮大虎寵上了天。自從馮大虎的父親離世後,更冇有人管束馮大虎了,老太太每天捱打捱罵的日子就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