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儘管看似無事,顏偉卻在搭上老友肩膀的同時,不動聲色地悄悄將一個約十元硬幣大小的護身符塞入老友褲子後麵的口袋裡。
順著聲音的源頭尋去,二樓陽台的位置有扇半開的小窗戶,木製的窗簷在夜風中擺佈搖晃,和水泥牆相互敲擊著。
從那敞開的窗戶中,垂下一條白淨的臂膀,手臂的仆人彷彿穿著透明的薄紗,使得她細緻的肌膚在若隱若現下充滿誘惑且惹人遐思,而那繫在手腕上雕工精美的金色手鍊,更增加一股荏弱風情。
麵前這氣象,本該是極具挑逗的一幕,可卻看得李天承臉色蒼白,心臟幾乎要爆開來,因為他從下往上看時,非常清楚的看見一隻手臂從窗戶中探出,並且真的隻要手臂罷了。
冰冷的觸感由唇瓣傳來,神經末梢竟產生觸電似的酥麻感,同一時間,他彷彿還聽見耳邊彷彿響起年輕少女的嘻笑聲。
李天承忍不住僵了幾秒,手指用力搓揉雙眼,隨後快速的再次低下頭重新端詳著照片,可照片上並沒有什麼紅色液體流動,彷彿他方纔所見的異象,隻是本身一時目炫的幻覺。
在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後,空位上冒出一名穿著紅色洋裝的長髮少女,她坐在墓碑上方,大腿以下呈現半透明的狀態,左手難以置信的按在本身的唇瓣上,漲滿紅霞的臉上浮出憤怒卻帶著茫然的神情,沒有瞳孔的玄色雙眸直直望著李天承遠去的背影。
俄然傳來年輕少女的歌頌聲,那曲調中透著如泣如訴的悲傷,遭到那歌聲所影響,李天承心中竟產生淡淡的酸楚,彷彿那歌聲的仆人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真正讓他感到絕望的,是牆麵上斑駁髒亂的汙漬和幾乎傾頹的梁柱,很明顯的這樣的屋子是不成能有人居住的。
而他們誰也沒有重視到,床角處掉落一個小小的護身符,符上還有燒焦的痕跡碎屑。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雖然他從未提過,但事實上,顏偉從小就從祖父口中聽說李天承這年將有一個大劫,並且是與陰間有關,基於兩人同鄉又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對這總是無視忌諱的老友,他自是留上了心,就怕他一個不重視,把自個兒的小命給玩掉了。
將機車隨意停在一旁,李天承快步的往民房方向走去,已被異狀嚇得六神無主的他,一時竟沒有想到為何會有人居住在這荒郊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