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盒翻開的刹時,七百童魂的《安魂謠》在耳畔炸響。盒中躺著半具青銅骸骨,胸骨處嵌著塊青玉殘片——恰是林默那塊缺失的北鬥輔星紋。骸骨手指俄然抽搐,在積灰的桌麵寫下血字:"子時三刻,活人祭陣。"
祖母的床帳浸在藥香裡,卻遮不住腐肉氣味。林默翻開帳簾時,白叟乾枯的手正攥著半截桃木釘,釘身刻滿精密的《往生咒》——恰是井底鎮魂釘的縮小版。她的喉頭俄然收回"咯咯"異響,渾濁的瞳孔映出林默身後的虛影:七百童魂手捧蓮花燈,在梁間結成往生橋。
"西郊陵寢站到了。"電後代聲俄然扭曲成王瘸子的嗓音。林默被澎湃的"搭客"推出車門,那些西裝革履的身影冇有五官,後頸處全嵌著青銅鈴鐺。隧道壁排泄黑水,凝成張天師的臉:"歡迎來到渾沌道場......"
晨霧漫過青玉鎮魂碑時,林默發明碑麵裂了道細縫。昨夜超度亡魂的七星燈陣還擺在井邊,燈油卻變成了暗紅的血膏,火苗躍動間模糊顯出張天師扭曲的臉。他哈腰去撥燈芯,指尖觸到黏稠的液體時,聞聲老宅方向傳來招魂鈴的悶響。
"林先生來得真巧。"中介的眼球在鏡片後轉動,瞳孔是反向雙魚紋,"有位張先生給您留了份禮品......"
銅鏡從她枕下滾落,鏡麵映出的不是病容,而是二十年前的她——渾身爬滿蝌蚪咒文,正將雙魚玉佩塞入死嬰口中。林默的胎記俄然暴起青筋,玉佩從嫁妝飛出,嵌進他胸口的太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