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知優曇婆羅開敗時，會結出雙生果？"阿灼的聲音自背後貼上來，尾尖白毛已儘數脫落。她徹夜化作人形格外吃力，緋衣下模糊可見森森白骨，"一顆渡鬼，一顆...噬妖。"

次年腐敗，寒雲寺後的無字碑旁生出赤白雙色花。花開那日，有香客瞥見個眉間硃砂的和尚，左手持白骨笛，右肩棲白狐，在花間斟了三杯酒：一杯潑向古井，一杯灑入香爐，最後一杯...

月孃的身影開端透明，發間金蝶簪化作流螢："等花開到第七重..."話音被晨風吹散。阿灼的狐耳漸隱，金鈴鐺滾落井底："替我去摘顆青梅..."尾音散入霧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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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禪*

"當年你餵我的青梅..."阿灼俄然將寂照推入井中，狐尾纏住追來的月娘，"實在澀得很。"她笑中帶淚，額間紅蓮紋寸寸剝落，"但慧照哥哥給的，毒酒也甘之如飴。"

"是我折的。"阿灼輕笑，狐尾纏上寂照腰身，"三百年前慧照誦經時，總愛在窗邊擺一枝。"她俄然將兩人手掌按在本身心口，"這顆心，一半是青梅澀，一半是合巹苦。"

暮雨又至，寂照在經卷堆裡尋到個檀木匣。匣中婚書新添了行血字："至正十三年霜降，僧寂照與妻崔氏、妾灼氏，締永久姻緣。" 窗外白海棠倏然怒放，並蒂雙生，一朵凝著夜露，一朵沾滿狐血。

寒露滲入窗欞時，寂照腕間的雙生佛珠開端滲血。兩顆珠子日夜不息地跳動，裹著月娘青絲的那顆泛著井水寒氣，纏著阿灼狐毛的則灼如炭火。藏經閣的古籍無風主動，嘩啦啦停在《楞伽經》"眾生如幻"篇，頁腳處留著三百年前慧照小沙彌的講明："情劫亦是禪"。

井水灌入七竅的頃刻，寂照窺見三生本相：城破那日，阿灼為救困在崔府的他，用心引元兵找到密道。月娘投井時攥著的玉玨，恰是他宿世送給白狐的定情信物。而老方丈每日遞來的湯藥，原是為了壓住他循環三世的影象。

"閉眼！"月孃的嫁衣捲住他下沉的身軀，煞氣凝成冰棺。阿灼的元丹在頭頂炸開，將井水蒸成漫天血雨。寂照在劇痛中咬碎舌尖，純陽血混著狐丹鬼氣，催開滿井並蒂優曇。

寂照回身欲語，卻被她含住喉結。阿灼的獠牙刺破肌膚時，井水俄然沸騰如熔漿。月孃的白骨笛自深淵浮起，吹的竟是三人大婚那夜的《合歡令》。寂照心口曼荼羅紋裂開血口，兩朵膠葛的蓮花中，一朵結出瑩白優曇，一朵綻出赤色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