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家，環顧四周，卻甚麼也冇看到。許明遠屏息凝神，不敢轉動。

許清荷立在馬車旁，望著家奴們挖好的土坑，神采凝重。山風掠過她的鬢角，幾縷青絲悄悄飛舞，襯得她麵龐愈發清麗。她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屍首——那是個年青男人，約莫二十出頭，麵龐慘白卻仍能看出世前的俊朗。隻是胸口那一道猙獰的刀傷，觸目驚心，血漬早已乾枯，將青灰色的衣袍染成暗紅。

“蜜斯，坑挖好了。”家奴阿福擦了擦額頭的汗，謹慎翼翼地說道，“我們……真要埋他？”

“走吧，天氣不早了。”她回身朝馬車走去。

“也不知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她低聲喃喃，語氣裡帶著幾分顧恤，“年紀悄悄，竟遭此橫禍。”

她閉上眼，垂垂睡去。

他本覺得本身會跟著屍首一同被安葬，今後魂歸地府，再無知覺。可冇想到，當泥土覆蓋上來時，他的靈魂竟未被束縛，反而輕飄飄地浮了出來。

許清荷從袖中取出一方素赤手帕，蹲下身，悄悄擦拭男人臉上的灰塵和血跡。她的行動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他。指尖觸到他的皮膚時，冰冷的感受讓她心頭一顫。

許清荷站在墳前，雙手合十，閉目默禱了半晌。待她展開眼時，天氣已暗，遠處傳來幾聲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許清荷悄悄“嗯”了一聲，目光仍落在那具屍首上。她自幼讀書，雖未見過多少存亡，卻也曉得“死者為大”的事理。曝屍荒漠，靈魂難安，她既然趕上了，便不能視若無睹。

“許女人……”他無聲地喚道，靈魂因情感顛簸而微微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