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頭從兜裡取出塊木頭放在大萍男人的頭頂,說:“你趕明找副棺材好好瞅瞅,最下頭那層板子跟這個一樣不!”
之前老餘頭辦事,我也跟著他出來過,可從見過有人身上冒黑氣的。
我熟諳那塊木頭,老餘頭管它叫印,他說這是從他祖師爺那會傳下來的。
“你真瞥見了?”老餘頭驚奇道。
我嚇了一跳,忙著躲到老餘頭身後。
並且他身上有層黑氣,屋子裡另有股臭味
老餘頭安撫的拍拍我的手,讓我待在門口,他走到床前,翻開床單褥子,神采大變:“這東西哪來的?”
我獵奇的問:“爸,你這乾啥呀?”
“河裡頭。”大萍挺不美意義的,說:“這不老邁體結婚了,也不能冇個像樣的傢俱,我就把我跟他爸前兩年新打的那張床給他了,恰好前兩天下雨發大水,也不知把誰家的門板子衝下來了,我就撈起來,混著我家不消的門板搭了床來睡。”
大萍男人猛地瞪大眼睛,雙腳一伸,直挺挺的定在床上。
老餘頭把他從床上搬下來放到太陽底下,他雙手像鷹爪一樣,手上的青筋都起來了,臉上的肌肉不住的顫栗,像是很痛苦,可他身上的黑氣卻在漸突變淡。
“冷,忒冷喲,壓著我咧。”他說話怪腔怪調的,說完砰地一聲摔在床上,渾身抽搐,翻著白眼,腦袋衝著我。
大萍當即白了臉,“不能啊,我又不是冇見過棺材,棺材板子不如許。”
有老餘頭在身邊我也不怕,路上還想著細心看看大萍男人現在是啥模樣,歸去好跟村裡的小孩吹牛,可剛進門口,我往他那邊瞥了眼,內心一寒,不敢疇昔了。
老餘頭感喟說:“啥門板子,這是棺材板子。”
老餘頭去廚房,從灶台裡頭取出一鐵鍁的柴火灰,撒在院門口。
我拽老餘頭的袖子,聲音顫栗的說:“爸,小姑父身上有黑氣。”
大萍倉猝籌辦好東西,跪在蠟燭中間,一邊燒紙一邊報歉。
看著蠟燭燒了一半,老餘頭朗聲道:“棺材板我給你送歸去,快些拜彆。”
我點頭,“真的,另有股臭味。”
老餘頭又拿著床單把大萍男人身下的棺材板包起來,放到院子裡的陰涼處,等著太陽下山了,纔跟大萍說:“你去找根蠟燭,點著了放在院子外頭,再跪在中間燒點紙,陪個不是,說你不是用心搶了人家的棺材板,壓著他的。”
大萍男人呀的叫了聲,聲音鋒利,放在院子裡的棺材俄然倒地,與此同時院門口的蠟燭被一陣風吹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