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肅彼時正拿了一卷半舊的畫軸,聞言不由驚奇,翻開看公然還是一幅一模一樣的江山圖,纖細處固然很多分歧,但較著臨的是同一幅。猜想原作是江山壯闊,陽筠筆下的江山卻有絕塵之勢。
武承肅無聊,不覺又走到書房,這一次倒不像上回那般拘束,他將裝香粉的罐子翻開了兩個嗅了嗅,又到書架上翻了翻,回身看到彷彿是陽筠練字的一摞紙,撿起來看時發明滿篇都是《子衿》。
武承肅回過神來,淡淡道:“字還不錯,多看了看。”
是一首《子衿》。
遠冇有周繹都雅。
“便《陽春白雪》吧。”不知這麼一支曲子,她是不是也彈得出與眾分歧來。
武承肅和陽筠聊了快兩個時候,期間陽筠起家兩次去喝茶。
陽筠見他盯著紙看,曉得他又有了甚麼設法,也不知他是多心了還是狐疑了,狐疑的是她抄《子衿》的啟事還是目標。
還冇將琴放好,薑華出去報說衛良娣肚子又疼了。武承肅懶得理,讓薑華直接去請醫官來。
陽筠叫珠兒過來磨墨,悄悄地默起詩來。
陽筠嘴上應著,內心卻將武承肅直接當作周紀普通的人。
“寫的欠都雅,如何還看了這麼久?”陽筠問道,語氣非常開闊。
莫非她真是個不食人間炊火的?
東宮的事情陽筠做不了主,想要見陽筱,隻能靠武承肅開口,由皇後允準。她又想讓陽筱在八鳳殿住一陣子,更要更加謹慎,不容有失。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照著疇前看過的一幅畫臨摹,老是畫不太像。”
周繹唇色光紅,朗目疏眉,加上鼻如懸膽,吵嘴如弓,雖行事到處透著霸道,卻更有一種疏闊之氣,讓人自慚形穢之餘,又火急想要與之訂交。
她實在隻是捨不得這三天的心心念念,纔沒忍心丟了這幾張紙。
武承肅心下獵奇,開口問陽筠可否再撫次琴。陽筠也不好再拒他,一邊問武承肅想聽甚麼,一邊親身取了仲尼琴下來。
“宜秋宮請殿下親身去,說是衛良娣見紅,已經叫了醫官了。”
武承肅膚色略沉,臉部表麵清楚,眼神非常通俗,五官雖不很冷傲,湊在一起卻能給人俊朗之感。
想到陽筠的模樣,衛良媛又一陣腹痛,她摸著肚子暗恨,倒也因為個肚子看開了些:待她生了兒子,看太子疼誰。
那段時候,武承肅常常夢見燕皇武嶽把他扔在水裡滅頂,或者把刀架在他的脖頸,而夢裡的他都還隻是嬰兒。皇後錢氏站在那邊,血滲入了錢氏的裙子,地上也流了好一大攤血,錢氏伸出雙手要救他,卻如何也夠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