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隻是一刹時的事，眨眼以後，他的目光裡又重新盈了些笑，轉轉頭跟上了謝白。

鸛妖有些迷惑地嘀咕了一句：“就是本平常紀行啊……”

他麵色略有些難堪地遊移了一下，而後謹慎翼翼地跟謝白打著籌議：“咱店書庫內裡的書浩如滄海，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找到的，並且這攤位我臨時走不開，不然店東就要來抽我了。大人您看如許行不可？我現在去找小我來替我看會兒攤子，我出來找，您先去逛一圈，過會兒找到了我給您送去。”

謝白眉眼微動，把領巾拉高了一些，掩住下半張臉，低聲道：“不冷。”

小時候謝白的體質也寒得跟霜雪一樣，但是殷無書把他抱到腿上，將他整小我裹進狐裘裡捂上一會兒，就會好一些。當時候殷無書每天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哈腰摸一摸謝赤手的溫度，然後將謝白細瘦青白的手捂在手內心，暖一會兒再拍拍他的頭，問他明天的陰屍氣練得如何樣。

實在也不能怪立冬哪兒哪兒都有他，畢竟領著太玄道的薪水就得乾太玄道的事。萬一他真逛遠了，出點甚麼事，殷無書身邊連個部屬都冇有就不好了。

成果剛說完，就被趴在心口的小黑貓拍了拍胸腔，冇忍住咳了兩聲。

“我問的不是這個。”謝白低聲道。

他轉頭朝滄海書齋的方向又望了一眼，眼裡盈著的含笑微微一收，神采變得略有一些龐大。

謝白：“……”

這是一家點心攤，蒸出來的糕烏黑軟糯，一碟小小兩塊，隻夠放一個小圓碟的袖珍蒸覆蓋一掀，熱騰騰的白氣裹著一股桂花和芝麻苦澀甜地散出來……

小時候他每次路過這家攤點，都會被那股味道勾得忍不住多看兩眼，但是因為不能吃，他很快就會轉轉頭來，看彆的攤位，然後在腦中微微構思一下那麼香的甜糕吃起來會是甚麼感受。

他捏住小黑貓細細的尾巴，在手指上繞了一圈，又拍了把它圓滾滾的腦袋，表示它誠懇點兒。

謝白端莊吃東西的時候，速率很慢，也是從殷無書那邊一脈相承過來的風俗。不過這糕小得很，一人一塊，再細嚼慢嚥也吃不了幾口，最多墊一墊胃，底子占不了多少位置。

謝白：“……”

謝白跟殷無書並肩走在這妖市的長街上，四周人聲笑語不竭，燈火微搖，明顯悄悄，擺了吃食的各色攤位上熱氣騰騰，白霧在燈火下氤氳開來，帶著食品的香氣……

“你如何了？”謝白終究忍不住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