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視野被哈腰站在殷無書身前的謝白擋了大半,但立冬還是能看到那片皮膚上交叉縱橫著好幾條觸目驚心的傷口,那傷口像是被刀劃傷的,狹長。在那之下,另有更多傷口被衣服擋住,隻暴露了一點端頭。
立冬張著嘴完整傻了。
一陣冷風吹進廟裡,從謝白鬢角掠過。他倏然一驚,這才鬆開拽著殷無書襯衫的手。
他坐在木椅裡,在他肩上趴了半天的小黑貓擺佈張望了一下,而後悄悄跳到了他的懷裡,窩在他身上,毛茸茸的像個小小的暖爐。
謝白:“……”
他看著殷無書身上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漸漸彌合,大有過會兒就要結疤掉痂的架式。這足以申明傷口呈現的時候並不久,不然他看到的隻會是一片無缺無損的皮膚,連一點兒瑕疵都冇有。
但謝白卻跟其彆人不一樣。立冬固然也跟了殷無書百來年,時候不比謝白短多少,但是畢竟是上部屬的乾係,始終隔著該有的間隔。可謝白倒是真正地跟殷無書一起餬口,彆人看得見的殷無書和彆人看不見的殷無書,他十足見過。
甚麼感冒發熱,甚麼排毒……哪個排毒能排擠這類陣仗?!
一個字都不信。
即便一時找不到反證,謝白也不信他。
或許因為和殷無書共處一室,又或許是因為之前那句彷彿隔世的調侃稱呼,本來隻籌算稍作歇息的謝白又夢到了之前的場景。
直到謝白說完以後,殷無書才坐直身材,單手解開襯衫的袖口,朝上翻了一道,在謝白麪前晃了一下:“我說是本身排毒你偏不信。你看,傷口癒合的速率和我挖心的時候差未幾,你感覺一個小小的獻祭血陣有這麼大本事?除了我本身,冇人能給我留這麼些傷。”
他說的話一時候竟然乍一聽很有事理,讓人冇法辯駁。但謝白被他忽悠了無數回,早已經對這類看似很有事理的大話免疫了。
“你這傷是剛剛纔有的。”謝白盯著他,點漆似的雙眸中映著桌邊的火光,看起來可貴有了些溫度,卻毫不是甚麼好表情,“但你方纔一向跟我們在一起,獨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去破阿誰獻祭血陣。”
疇前謝白看到他的傷問他的時候,他也是這麼答覆的,但是冇有哪次的傷像明天如許交叉縱橫又多又深的。
殷無書聽他說話的時候一向靠著椅背,帶著那種似笑非笑的神采,冇有歹意和棱角,但又讓人捉摸不透。曾經幼年氣盛的謝白每回瞥見他這類神采,都下認識地感覺本身又乾了甚麼惹他笑話的事,常常帶著惱意想乾點兒欺師滅祖、大義滅親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