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到轉動不了。
她動了動,陸繹琛頓時睜眼,聲音有些啞,“醒來了?”
“冇有。”
轟然落地。
暗紅色液體異化著酒紅色裙襬,已經分不清有多少血,蜿蜿蜒蜒向四周八方延長。
到處都是血。
“待會兒起來。”他說。
鮮血頃刻滲入紅色上衣。
陸景澤推開陸繹琛,眼中冇有一絲溫情,“他如何來的你不清楚嗎?他是你的兒子,不是我們的!”
這些年他做過很多夢,好的壞的,實在的虛幻的。
在病院的第七天,陸繹琛終究肯開口了,自言自語般呢喃,“頭七了。”
他記得阿誰夜晚的風也很涼,帶著雨後的潮濕,他在睡夢中被任菲一把拉起,他還揉著眼睛迷含混糊地問:“媽,這麼早就起來過生日?”
她一把抓過怔在原地的陸繹琛,拿起桌上的生果刀,高高舉起,對著他的手臂,狠狠割下去。
與此同時,樓梯口傳來女人驚嚇的聲音。
盛柔抬眸看他,見他眼下壓著一片淡淡的烏青,眼裡也冇有晨起的蒼茫,不由問:“你醒來好久了?”
陸繹琛冇掙紮,薄唇緊抿,動都冇動,彷彿那一刀並不是劃在他身上,他隻怔怔看著平常寵他愛他的母親。
陸繹琛睜大眼睛,被麵前近乎瘋顛的母親嚇住。
可任菲並不是為了給他過生日,而是深夜把他帶到一個完整陌生的彆墅裡。
是的,八歲的小孩心心念念就是過生日,他數著日子倒計時,就是想長大一歲過生日。
風聲在一刹時溫馨。
為甚麼一小我會為了愛變得如此可駭。
……
陸繹琛望著窗邊那抹落出去的清冷月光,入迷。
平常他可不是會賴床的人。
任菲已經看不到兒子垂垂暗淡下去的雙眸,她一雙眼紅到幾近滴血,偏執猖獗地看著陸景澤,笑到眼淚流出來,“你看你多狠心,真的不心疼兒子,那他活在這世上另有甚麼意義?”
或許是事情太忙,或許是和母親乾係不太好,或許隻是不太會表達父愛。
再前麵他就冇成心識了。
他乃至在內心為他找過藉口——
可讓他冇想到的是,他剛跑到彆墅門口,麵前俄然落下一片紅色裙襬。
藉口牽強卻能安撫民氣。
懷裡的女人已經熟睡,甜軟的呼吸均勻綿長,一點點噴灑在胸口。
“冇甚麼,就是想多抱你一會兒。”
紅色衛衣被染成觸目驚心的紅色,直到樓上傳來紛雜的聲音,他才倏然回神。
陸景澤猛地轉頭,就見貳敬愛的女人嚇到神采發白,捂著嘴,驚懼地站在樓梯口。
窗外夜深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