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

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畫麵，比起前次小哥哥破誅仙陣時更加可駭。

“中秋節過後，魔宗四大長老會再來麒山接人，並簽下魔宗與其他五界的戰役和談。今後今後，你恐怕再難見到他。”

我下了床，趿拉著鞋來到了窗邊，推開一看，天涯一輪皓月當空，另有幾顆星子作伴，出奇的安好，安和。

小哥哥是那樣強大的存在，他如何會收回那種痛苦到近乎絕望的哀嚎，他到底如何了？

我看到了小哥哥，他一身玄色衣袍，玄色大氅，連靴子也是玄色的。重新到腳，隻要他眉間那一抹赤紅與這萬丈戾氣格格不入。

這裡的人一個個長得都凶神惡煞似得，眼睛滿是赤色，眉眼間的青筋如同從皮膚裡爆開來一樣，一根根清楚可見。

好一個天道不準，天道代表甚麼，真諦？公理？公道？

他盯著那顆滴答著血的心看了好久，忽地抬頭望向了我這邊，然後高舉著雙手遞給我，“七兒，我把心給你，可好？”

這血霧的戾氣壓得我渾身血氣一個勁橫衝直撞，站都站不穩，我倉猝拿出斬魂冥刃紮在了地上，才勉強節製住了身材。

我尖叫著，可他彷彿聽不到我的聲音。我吃力的朝院子爬去，每挪動一下都像耗儘我統統力量似得，滿身骨骼都在咯咯作響。

他們彷彿是被這宇宙拋棄的生物，那麼凶，卻彷彿又那麼不幸。

他伸手勾起了我眼角的淚，一字一句道：“七兒，魔宗是獨一不入鬼道循環的，與我們不是一個天下。你與他既不能比翼雙飛，那就要學會放棄。”

我一陣悲從中來，趴在地上冇有再動。實在輕塵師太講得對，我都冇法靠近小哥哥，又有甚麼資格留在他身邊？

未幾時，念先生也上來了，看到這漫天血霧微微一愣，忙覆手召出弑君劍在我麵前劃了一道劍盾，將我扶了起來。

雲頂上的血霧彷彿冇了，也冇有戾氣傳下來，不曉得小哥哥如何樣了。

師父把我放在床上時，我拽著被子就淚如雨下。

心血淋淋的，還在跳動著。

這些泥土上都覆著一層玄色戾氣，久久不散。

可我不能不管小哥哥，我想去看看。

院中俄然傳出小哥哥痛苦到極致的吼怒，震得雲頂的血霧更加澎湃起來。周遭亦暴風高文，掀起一層一層鋪天蓋地的血浪。

能夠真如輕塵師太說的，我就是個累墜。

我擔憂念先生看到我又不準我去，便躡手躡腳籌辦從側門出去。但剛轉過走廊，就看到他在轉角站著，背動手，神采陰霾，像是決計堵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