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歎了口氣後，先回村去了。

農夫們一時候都不說話了，安斑斕在他們這裡衣不遮體的乞食三年，他們常日裡對這個毒婦非打即罵，拿這個瘋了的女人取樂不是一回兩回，這個女人最後實在也是不幸。

丈夫上官勇不通詩書，不解風情又如何？現在想來，實在隻要這個男人對她用過至心。另有那一雙後代，罷了，安斑斕搖了一下頭，隻求他們忘了她就好。她這平生是一場大錯，怨不得彆人。

何如橋頭，白髮的孟婆看著安斑斕也是一聲長歎，“你真的不要健忘前塵嗎？”

“那你現在悔了？”

入夜以後，村頭的官道上來了一個騎馬的公子，打馬進村後，不久又由老村長陪著一起尋到了這個涼亭外。

五皇子白承澤漂亮無雙，文武雙全又如何？多少的蜜語甘言，最後有哪一句成了真？她將心給他，為他出謀畫策，為他讒諂忠良，為他盜了丈夫手中的兵符，助他兵變血洗了整座都城，助他成為這天下的仆人又如何？帝王後宮三千美人，那裡有她的位置？白承澤是君臨天下的帝王，而安斑斕是禍亂朝綱，不守婦道的毒婦。

“走吧，”孟婆給安斑斕指了一個來路。

等老村長趕到的時候，安斑斕的骸骨已經散了架，散落在一堆枯草中，多少顯得有幾分苦楚。“快停止！”老村長連聲喝止想放火把安斑斕的骸骨燒了的村人們。

雨在少年走後又下了下來，被少年叫做安斑斕的女子這才從荒草叢裡爬了出來，枯黃的長髮披垂著讓人看不清隱在長髮下的麵貌，隻嘴裡收回的近似野犬的哭泣聲，閃現了這女子已瘋的究竟。

年青的公子在荒草叢外站了好久，幾次想抬腳出去卻都放棄了。

紙錢在火中燒成了灰，隨風漫天的飄散。

“你們這是都不幸她了？”有農夫不久以後叫了起來，“老話如何說的，不幸之人必有可愛之處！這個女人在都城讒諂忠良的時候，就應當被天打雷劈！”

祈順朝，七月末，京都北城外。

“伯爺爺，這類人的屍身也要安葬嗎？”豐年青的後生瞪著眼問老村長道。

“唉！”老村長歎一口氣，“人死債了，埋了吧。”

安斑斕點頭。

安氏的毒婦死了。

涼亭外的荒草富強且長，將女子的身形諱飾了大半，吃完那塊麪餅後，女子便躺在這裡冇有轉動過。

一個火把丟在了森森的白骨上。

“你為何哭呢？”一個女人的聲聲響起，淡淡地問安斑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