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天中華史:三國紀_第7章 後記:何時忘卻三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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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毛氏父子得出結論:隻要謹慎人不做大膽事,也隻要謹慎人能做大膽事。

實在統統政治鬥爭,歸根結底都是好處之爭。爭利而言義,隻能是吹牛扯謊裝模作樣。這就是“偽善”。做假做出一套體例和技能,則是“機謀”。不搞機謀也不可。因為大師都打品德牌,都要占據品德製高點,都要指責對方“不義”。這就隻能搞詭計,不能搞陽謀。

實際上,《三國演義》耐久不衰,吸惹人們百看不厭的隻要八個字:心機,算計,權謀,策畫。它們能夠用於疆場、宦海、闤闠乃至情場,誰不想要?

明顯,機謀是因為偽善,偽善是因為忠義。被高高舉起的那麵“品德的旗號”,實在是禍首禍首。

究竟上,這段汗青並不首要。它不但比不上之前的啟廢禪讓、西周封建、秦並天下和獨尊儒術,也比不上以後的五胡亂華,更不敢望百家爭鳴之項背。

實在《三國演義》麵世之初並無人問津,知識分子更是嗤之以鼻。直到清朝的毛聲山、毛宗崗父子增編削寫點評以後,才流行天下。以是《三國演義》的成敗得失,不能隻算在羅貫中的賬上,還要加上毛氏父子一份。

那麼,毛氏父子給了甚麼“增加劑”?

毛批本《三國演義》卻大肆襯著,做足了文章:哭典韋是當著將士們的麵,哭郭嘉則是當著謀士們的麵。因而毛氏父子點評說:哭典韋是為了打動眾將士,哭郭嘉是為了慚愧眾謀士,前一哭賽過了賞,後一哭賽過了打。

打出“重讀典範”的燈號,不必吧?

這就是《三國演義》的“性之病”。[4]

哦,是嗎?

這就很有些哲理。

這並不奇特。究竟上,這類核心代價觀本身就很有題目。忠是雙方麵的人身憑藉,義是多角度的肆意解釋。忠是穩定的,義是多變的。成果,要麼信口雌黃,周公驚駭流言日;要麼弄虛作假,王莽謙恭未篡時。

義也大成題目。道義,公理,仁義,交誼,信義,哪個纔是真義或大義?當這些“義”產生衝突牴觸時,又該如之何?誰都冇有解釋,誰都說不清楚,也隻能相機行事或者自作主張,你說我不仁,我說你不義。

朋友,你會絕望嗎?

諸如此類的點睛之筆時有所見。比如他們說:忠誠人乖覺,極乖覺處恰是極忠誠處;誠懇人使心,極使心處恰是極誠懇處。又比如:豪傑所自大者,義耳;奸雄所自大者,智耳。這就不但有人生哲理,另有代價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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