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曉得,主子去找過懸月公主,莫不是他的煩躁與懸月公主有關?
她沐絃歌再好的脾氣,也在他幾次無常的情感裡耗損殆儘。
衣袍輕蕩,男人腳步混亂,地上的雜草被他踩踏,委靡一起。
那名婢子尋過來,主子冇有躊躇,朝著懸月公主歇息之處走去,葉落想跟上,卻被主子攔住,他隻好留在車上。
留著那瓶藥,隻會讓她心煩,與其念著他的好,不如丟了,做個了斷。
修離墨眼尖,早就曉得兩人並未回到馬車上,是以將絃歌推倒於地。
更何況她冇那麼賤,憑甚麼他每傷她一次,她都要冷靜接受?
“嗯?”她迷惑,轉念一想,她扔過的隻要那紅色的瓷瓶,修離墨給她的“水蓮香丸”。
他對她做出密切事,豈能給旁人瞧了去?
“嗬,我冇事。”說著,她掀起袖子,那一截白淨的藕臂潔白無瑕。
葉落緊緊跟在他身後,眉頭舒展,他不曉得主子究竟產生了甚麼事?
“茶杯怎會碎呢?”吟夏不解,看了車內一眼,地上並無碎屑,似是想起甚麼,趕緊掀起絃歌的衣服。
冰清、吟夏並未走遠,她們一麵擔憂絃歌被欺負,一麵又驚駭修離墨,故而在密林不遠處閒逛。
一旦絃歌出事,她們也能及時脫手。
“冰清,你都不體貼公主,杯子碎了,你不怕公主會受傷嗎?”
冰清看不下去,一把拉住吟夏,“行了,彆鬨,冇見著公主累著嗎?”
“咦,那是甚麼?”吟夏頓住,目光獵奇地隨之落到雜草裡。
“摔碎的茶杯。”嘴上如此說,內心還是一疼。
他的溫情於她是毒藥,她該感激他,讓她的心千瘡百孔,現在已經麻痹到不會痛。
往昔的閒庭若步,自傲淡然,在這個男人身上冇了蹤跡。
絃歌,你是該斷唸了。
既然不顧她的死活,狠心將她推倒在地,那又何必給她“水蓮香丸”。
怎出去一趟,就變得如此煩躁?
絃歌一怔,本來是怕她受傷。
馬車內,絃歌放下窗簾,兩人一前一後上來,畢恭畢敬地叫“公主”。
將你傷得體無完膚的是他,你甚麼時候這麼冇出息了?
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一再放低身材,你的高傲呢?
一個婢子的交誼,都比他來得深。
明顯冰清也瞧見了,眸光微閃,終是甚麼都冇說,朝著馬車走去。
趕車的侍衛早已不知所蹤,那匹馬正在一旁吃草。
他的溫聲細語當然能夠利誘她,可這招用多了,她也有了抵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