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要一劍殺了她的時候,她已經無懼滅亡,若能死在他手裡,她也死而無憾了。
“你們先下去吧。”
他大半夜過來,估摸著又來尋她費事。
就這一次,她今後不會再自作多情償。
婢女得令,方要魚貫而出,修離墨便跨門而進,她們側身遁藏,躬身施禮,“拜見王爺。”
他還是一言不發,眸中死死壓抑著騰躍的肝火,絃歌悄悄心驚,她不怕他生機,卻怕他涼薄鄙夷的眸色。
絃歌蹙眉,心中卻無法至極,她又如何了?
婢女被她幾次調派,早便落空了耐煩,暗中討厭地扔給她白眼,這些她都看在眼裡,卻冇去計算攖。
她從日落比及深夜,派了婢女去棲梧軒催促數次,皆是他還冇返來的動靜。
她悄悄一扭,卻被他拽到了懷裡。
“這菜都涼了,我叫人重新做些溫熱的,你且等一等。”絃歌說罷,也不去看他,起家就要出去叮嚀。
“你喝酒了?”
她此次傷勢太重,心機又沉重,能撿回一條命已是大幸。
“嗯。”絃歌將口中的米飯艱钜地嚥了下去,冰冷的飯粒顆顆刺喉,她的聲音變得沙啞降落。
一身濃烈的酒氣熏鼻而來,絃歌蹙眉抬眸,在燈火的映托下,那雙昔日腐敗的眸子,卻染了血絲,渾濁陰暗。
絃歌淺淺感喟,持了碗筷,他既不返來,那她辛苦做來的東西也彆華侈了。
夏季的夜晚,外間霜霧凝重,他的髮髻上沾了些露水,髮鬢微濕。
王爺身上的酒味,她們聞到了。
陰昭私底下說,她若不好好醫治,恐怕這壽命會減損,而這一點,修離墨並不曉得。
常常兩人起爭論,她們都聽到耳裡,不甚清楚他們爭論的內容,卻見王爺摔門而出、拂袖拜彆,從未懲罰過女人。
陪侍的婢女覺得她冇聞聲,又低頭道:“女人,王爺來了。”
“聽棲梧軒的保衛說,你一向冇返來,想來你也冇用過晚膳。”絃歌目光掠過桌上的飯菜,也冇說這一桌都是為他而做。
男人一眼不發,眸光龐大地凝著她。
“吃過飯了?”絃歌放下碗筷,昂首看向挾裹了一身寒氣的男人。
他身上那股決計壓抑的冷怒,她們也嗅到了。
絃歌食之有趣,咀嚼著嘴中涼卻得蔬菜,心也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雖不知兩人到底如何相處,可她們也知王爺非常寵嬖這位女人,不說這女人敢落王爺冷臉,王爺便是有氣也不朝她出。
他驀地伸手,緊緊扣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