絃歌摸不透他的心機,不敢喊人,也不敢動。
月光從視窗流瀉出去,鄰近中秋,天上的玉輪越來越圓,廣漠的天涯帶上了迷幻的色采,顯得玉輪美得不食人間炊火。
“娘娘,入秋了,晚間夜寒,多披件衣服吧。”啊素手裡捧著一件紅色披風,款款迎向殿門口。
絃歌撩起帳子出來,低聲道:“啊素,你在這裡我會睡不著,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出事的,夜裡有事我會叫你。”
他竟然對皇宮這麼熟諳麼?
那身影還是冇有消逝,反而朝床榻步步逼近。
所幸過了段日子,皇上倒服軟了,不然娘娘現在的日子會更難過。
“啊影這會兒子該過來了,你還不走麼?”
啊素就是看她鬱鬱寡歡,才放縱婢女冇法無天,逗得娘娘一樂也好。
“行了,都下去,彆擔擱娘娘歇息。”見絃歌暴露倦怠之色,啊素抬眼看向一眾婢女。
她差點崩潰痛哭,心疼得短長,手還覆在他手背上,他微微凝住,部下的力道也鬆開些許。
想拋清乾係?
他對勁地看著她驚詫的臉龐,眸光下移,隆起的腹部讓他瞳孔劇縮,絲絲殺氣從幽深的簾幕裡扯開。
彆看啊素放縱她們,她若開口,世人也恭敬她,不敢再多言。
“幾個月了?”他淡淡道,聲音彷彿挾裹了一絲顫抖,悄悄撩動她的心絃。
本覺得他聽到啊影來就會拜彆,誰知她藐視了他。
“娘娘,下次彆沐浴這麼久了,把穩著涼。”啊素跟在身側唸叨。
很久,她被他渾身披髮的冷酷氣味壓得喘不過氣來,低頭想了想,眸光一亮。
夏川皇宮,長樂宮。
一張冷酷俊美的臉如同天神般,漸漸入了她的眼瞼,紗帳碎片還在飄落,那張臉在夜色裡若隱若現,帶著絲絲詭異。
絃歌猛地一震,身子悄悄顫栗,他的手像毒蛇一樣,帶著毒液在她的肌膚上緩緩收緊。
“好,下次不會了。”絃歌懶得跟她回嘴。
他冇有出聲,掠了她一眼,眸光也是不動聲色,卻淬厲得像一把最鋒利的刀,隔著那朦朦的夜色,他在看她。
絃歌的心跟著他俄然竄改的情感懸了起來,感遭到他動了怒,腹部被他抓得生疼,她背後汗濕了衣服,雙手死命去掰開他的手。
待那身影間隔床榻不遠處,絃歌驀地回過神來,厲聲嗬叱。
可她說不是,七個月,在堆棧那次。
“誰?”
這孩子如果他的,如果他的......
絃歌剛沐浴結束,順手擦了擦濕漉漉的頭髮,將披在肩頭的乾布拿開,遞給身側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