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山東戰事一起,我海東救兵隨時可到。此事顯而易見,察罕豈會不明?宜將剩勇追窮寇,切莫沽名學霸王。察罕,梟雄也。他又如何會因為戔戔兩座堅城,卻反而等閒放掉位處山東腦之地的益都呢?不管泰安、濟南守或守不住,早則兩三日,遲則三五天。他定然提軍西上。”
洪繼勳一變態態,徹夜冇搶著說話。夜晚風涼,他掩了掩衣衿。聽鄧舍問話,“啪”的一聲,翻開摺扇,下認識地想搖兩搖,順手又收合起來。深思半晌,他說道:“主公夜深不眠,披衣行走中庭。所思者,……。”用摺扇往城南點了點,問道:“可在南邊?”
既不擔憂濟南,又不擔憂泰山。羅李郎又道:“這麼說,主公定然是在擔憂泰安了?”
林林總總下來,半個月算快的了。
鄧舍搖了點頭,道:“濟南兩楊,文武雙全,雖劉珪稍弱,但是楊萬虎有萬夫不當之勇,楊行健膽略、智謀皆高,亦足可安撫民氣。並且,又內有安遼軍的精銳悍卒,外有趙過馳援。即使王保保十萬之眾,一時也但可保無虞。我非常放心,並不憂愁。”
東晉北伐南燕,時為晉將的劉裕,走的便是這條路。當時南燕的都城青州,即益都。劉裕過關以後,歡暢地指天說道:“吾事濟矣!”可見穆陵關之險要。再厥後,南朝宋叔孫建攻青州,唐朝李道古伐緇青節度使,皆道出於此。
鄧舍有膽謀奪益都,便早就做好了與察罕正麵相抗的籌辦。固然因察罕來的太快,不及作充沛之預備,但從始至終,他壓根就從冇有過半分的懼意。他此時的胸懷中,風雷起。意氣風,熱血沸騰。
穆陵關位處沂水與臨朐兩縣交界處的大峴山上。道徑險惡,兩側有長城、書案兩嶺,群山環護,陣勢狹小,僅容一軌可過。早在春秋戰國期間,便已是環球聞名的雄關。號稱“天下雄關我為祖,萬裡長城獨占先”。
續繼祖瞠目結舌,不知所雲。
山東半島,北有黃河、渤海,西有泰安、濟南。此數地,當然天險、堅城,要論齊南要塞,卻非穆陵關不成。
續繼祖熟諳山東地形真假,也承認洪繼勳的判定。他皺了眉頭,憂形於色,道:“料來難以守住。守軍太少。”關上守軍隻要一兩千人。
鄧舍並非冇有聲援,關上的兩千守軍,有一半都是新纔派去的。他也並非不想再多派點救兵疇昔。可如果把軍隊都派了出去,益都誰來守?要知,察罕如果西上的話,取道穆陵關隻是此中的一條路。他還完整能夠繞過臨朐,經過略微靠西北方向的淄川,單刀插入。與其防不堪防,不如集合軍馬,籌辦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