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想到此節，鄧舍的表情反而沉重。河東、山西的行跡彷彿有些詭異。高原如許一個小城，都派出了人馬，為何泥河以東等地的大城，涓滴動靜也無？

登上城樓，他朝西南邊瞭望，陳虎部走得遠了，山陵、麥田之間，好像一條長蛇，蜿蜒延長向未知的火線。天，又陰沉起來。

信使是個漢人軍官，渾身血汙，顯是從疆場上一下來，就直接來獻捷了。他大聲報導：“小人等入夜出海，連克兩島。高麗養馬牧場，聞風而降，得良馬百匹。本地諸島，隻剩一島未平，小人回城時，河將軍要小報酬將軍傳信：包管明日，再給將軍報捷。小人先行，緝獲馬匹，隨後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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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舍醒後，王夫人病了的那天，奉侍的就是她們兩個。十來歲，身量未成，韶顏稚齒。器架上的茶碗放得高，她們夠不著，一個踮著腳尖去拿。一失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夜色沉寂，聲響傳出老遠。

在府門口，碰上了王夫人，長裙瘦襖，倚門而立。瞥見他返來，遠遠迎上。

“再多派些遊弋，散得越遠越好。”鄧舍叮嚀趙過。仇敵趁機來襲的話，隻要兩條路，一條從西南來；一條翻過山脈，從西邊的山口來。他叮嚀道：“山外也要派些人，一天三報。”

他整整一宿，冇有睡。

“將軍傷勢未愈，每天晚歸，奴放心不下。”王夫人柔聲答道。不等親兵伸手，她體貼腸接過鄧舍解下的披風，細心疊好，捧在手上，“夜黑風大，將軍請快進屋，不要著了涼。奴就去告訴廚房做飯。不知將軍本日，想吃些甚麼？”

鄧舍搖了點頭，也懶得改正她們的曲解。紅燭高燒，巡夜的打響更鼓，傳入室內。風變得大了，模糊聽到遠山樹林的鬆嘯。

又一陣急沖沖的奔馳聲，在過道上響起。一個親兵衝出去，歡樂歡暢：“河將軍捷報。”

高原，在定州以南。隻派了三百人，不戰而退，明顯不是救定州，應是為陳虎攻城陣容震懾，故此來密查真假。其城中兵馬未幾，所圖者自保罷了，不敷多慮。

黑濛濛的天氣下，冰冷的風捲動高高的大旗，颯颯招展。軍隊一眼望不到頭，沿著城中的大道，行走間蕩起漫天的灰塵。軍官馳馬一側，鼓聲束縛著，雄赳赳列隊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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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代替答道：“十二個。”她端飯上來以後，不肯下去，留在一邊兒服侍。頓了頓，她問：“將軍想見見其他的？”抿著嘴一笑，說道，“這兩個是小了點，將軍不知，小卻有小的風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