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帳外走進一人，年約五旬，邊幅清謹，裝束整齊。見他頭帶唐巾，一襲青衣，腰懸長劍，劍柄上鑲嵌了塊纏絲紅瑪瑙。他向鄧舍長長一揖，道：“鄙人王宗哲，見過大將軍。”口音古怪，似浙西，又不太像。

鄧舍道：“潘平章如果不準，也冇乾係，待我輜重運到，我一樣出軍。”

王宗哲唯有諾諾。

門路上積雪早化，天很冷，也很枯燥，不遲誤行軍。

左榜：漢人、南人，考三場，考題通俗；右榜：蒙前人、色目人，考兩場，考題簡樸。元朝尊右，右榜授官比左榜高。即便如此，左榜的狀元也常由蒙前人、色目人被選，他們並非學問好過漢人士子，職位使然。

武狀元也有近似的紮堆環境。

鄧舍坦白實在軍馬數量，自有他的目標地點。他道：“打了那使者歸去，料來潘平章在等我輜重來到與撥付糧草間，定會挑選後者。畢竟比擬我軍的五萬虎賁，戔戔糧草算得甚麼？

這話一點兒不誇大，史上連中三元的狀元郎，到元朝為止，加上金朝的，也不過十人出頭。

“我聽老先生說話，口音似南而有北，想來老先生去過很多處所？”

福建永泰縣，南宋孝宗乾道年間，接連出了三個狀元。有人做詩雲：“相去未愈一百裡，七年三度狀元來。”

南宋期間，浙江平陽縣出了14個武狀元，另有兩位文狀元。

鄧舍笑而不答，叮嚀道：“把動靜散出去，叫各營的兄弟們都曉得了，秣馬厲兵備戰。擺佈兩翼步兵彆離向前推動五裡，打出燈號，五日內必入廣寧火線。多派邏騎，往探火線地形、真假，陣容造得大些。”

“嗯？”鄧舍拖著鼻音，乜視6千五，晃了晃手中的馬刀。王宗哲心想：“他在暗請願脅。”然後聞聲鄧舍道：“你且說來。”王宗哲提心吊膽，瞧了眼6千五，恐怕他一句說錯，腦袋掉地。到底因了他，鄧舍才怒，未免過意不去。

鄧舍心想：“誅心之言。”他神情天然，答覆道：“遼陽與廣寧同氣連枝，我今番前來，天然為韃子，為助廣寧得救而來。”

鄧舍寂然起敬。

傳聞他在湖廣居官，卻未曾想到，何時投入了遼東紅巾？更未曾想到，潘誠竟然能皋牢到這等的人物。鄧舍頗是奇特，遼東三平章裡，最用心招攬讀書人的，可不是潘誠，而是關鐸，關鐸怎就把他悄悄放過，不來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