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海東行省高低,固然人才濟濟。但是要論治世的乾才,卻實在未幾,也不過隻要洪、姚兩位先生,以及諸位罷了。我剛纔同傅將軍講,人才就比如明珠。我海東的明珠,委實太少。每念及此事,不免煩憂。”
“是。”
至於他後半句裡交代李生去辦的那件事,倒是又與傅友德有關。
“是。”
他本來正說著舞女,卻順著姬宗周的話,驀地把話題轉到了這方麵。姬宗周莫名其妙,心想:“‘平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倒是好句,隻不知那個所寫?”不敢問,隻謙善地說道:“主公獎飾,臣不敢當。不過治國安邦,倒是確如主公所言,並非文人可為之事。”
鄧舍看向他們時,正見到章渝離席,靠近了顏之希,不知在說些甚麼。而顏之希較著的精力不振,哈欠連連,對付似的邊聽邊點頭。
“歌舞絃樂,亦能熏陶情操。文學之士,當然對平常百姓而言,是為可敬慕其風騷。但是對人主而言,對殿下而言,不過便比如堂下的歌舞之姬。蓄養之,聊助聲色罷了。”洪繼勳瞅了楊行健一眼,淡淡地說道。
在他兩人的上,羅李郎舉杯呆,姬宗周保持淺笑,扭著頭,彷彿重視力全在堂下歌舞。又在他兩人的下,楊行健正襟端坐,劉名將則跑到了劈麵的武將席,與佟生養幾個混在一起,倒是在喧鬨著打通關。
“另有一個叫李蘭的門客。我記得,在取下南高麗以後,你有過保舉他出任漢陽府的知府?當時因南高麗才得未久,處所上需有重將屯駐,故此我冇答允。可對麼?”
或許大部分的武將性子比較坦直,看不出此中的內涵。但是文臣們,一個比一個腦筋活絡,比如洪繼勳、姬宗周、顏之希等人,哪一個不是人精?即便包含謹小慎微如羅李郎,也早已看出了其間的蹊蹺。
傅友德在小孤山駐地有家眷,他可覺得了功名抱負而不在乎,鄧舍卻不能不表示一下體貼。多挽留孟友德住幾日之企圖,便在不讓陳友諒過早地曉得此事。如此,李生的通政司就偶然候潛入漢國,看看可否找個機遇,把傅友德的家眷帶來益都。如果勝利,當然能更好地皋牢住傅友德,讓他最短的時候內,斷念塌地歸屬海東。即便失利,最起碼鄧舍故意,想到這一層了,也不失為皋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