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鄧舍,有高麗做退路。退路無憂,那麼軍心便可穩;不但如此,關鐸還能再趁機操縱高麗這個籌馬,來進一步減弱潘、劉二人的權勢。
至正十九年蒲月,“察罕帖木兒大秦、晉諸軍討汴梁,圍其城。以雄師次虎牢。先遊騎,南道出汴南,略歸、亳、陳、蔡;北道出汴東,戰船浮於河,水6並下,略曹南,據黃陵渡。乃大秦兵出函關,過虎牢;晉兵出太行,逾黃河,俱會汴城下,奪其外城。察罕帖木兒自將鐵騎,屯杏花營。諸將環城而壘。
察罕帖木兒“諜知汴梁城入彀窮,食且儘,察罕帖木兒乃與諸將閻思孝、李克彝、虎林赤、賽因赤、答忽、脫因不花、呂文、完哲、賀宗哲、安童、張守禮、伯顏、孫翥、姚守德、魏賽因不花、楊履信、關關等議,各分門而攻。至夜,將士鼓勇登城,斬關而入,遂拔之。劉福通奉其偽主從數百騎,出東門遁走。獲偽後及賊老婆數萬、偽官五千、符璽印章寶貨無筭,全住民二十萬。不旬日,河南悉定。獻捷京師,詔告天下。”
毛居敬道:“大人明斷。汴梁已丟,遼西已非眼下之急。劉平章仍督軍日夜攻之,小人早就想說,美滿是無謂的捐軀。鄧總管,你看呢?”這是甚麼意義?俄然冒出一句:沙劉二不該打遼西。鄧舍瞬息間猜出了埋冇在這個題目背後的含義。
關鐸憂心忡忡,道:“俗話說,天不成二日,民不成二主。山東一省,卻有一平章、一丞相,兩個主官,內鬥不止。察罕以大勝勇猛之軍,一入山東,山東必敗。山東一失,我遼陽斷一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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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居敬問道:“叨教大人,既然如此,可已有對策?”
如果說以上為公,為勢;再往私裡、往關鐸本意來看:至於會不會養虎為患,鄧舍纔多大?人馬纔多少?幾個月前,一個小小的百夫長罷了,堆積一群烏合之眾,就號稱幾萬雄師。幾萬?他有十萬又如何?高麗有那麼多漢卒麼?用麗卒?說話不通,如何批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能放心麼?
底子就不想考慮,鄧舍答道:“以汴梁為支撐,攻略河南。”關鐸問道:“不錯,河南為察罕起家之地,汴梁既克,趁勝鼓勇,取我河南不難。再接下來呢?”鄧舍諦視輿圖很久,道:“或上山東、或下江北。”關鐸道:“究竟是山東,還是江北?”